沈巍忙一夜。 天快亮时,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走进来,沈巍眼尖,发现他手臂隐隐有血渍,只是穿着黑衣,看着不明显。 沈巍赶紧上前,“王爷,您伤着了。” 赵王低头一瞧,不以为然道:“哟,我也伤了,竟没有察觉到。” 这一幕,便是他们的初见。 一个是三天两头出兵打仗的王爷,一个是医术出众的医士,两人打照面的机会很多,渐渐的也就熟悉了起来。 没有像传说中的情深意厚。 他那样的人,和谁都情深意厚不起来,只是比着寻常医士,多了几分信任。 真要说到有交情,是在赵王妃生产时。 赵王妃头胎难产,生了三天三夜也没生下来,稳婆没辙,只能把他请来。 命好的是,他施过针后半个时辰,孩子呱呱落地。 母子二人均安。 从那以后,不仅赵王对他另眼相看,王府上上下下的病,也只由他沈巍一个人看。 他回京城,赵王妃万分舍不得,还送了他一车的北地特产。 回京后,忙着太医院的事,北边的事情也就淡了。 赵王进京,也不大与他来往,偶尔在宫里遇见了,就停步聊几句。 有些事情是要避讳的,尤其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和哪个皇子皇孙都不能走太近。 几十年,弹指一晃。 他从小沈太医变成了沈老太医,女儿进了太子府,长子沈炎德也在他的帮衬下,进了太医院。 长子进到太医院的第三年,替宫里贵人看病时,用错了一味药。 贵人用的药方都会留档。 同僚发现后,就向太医院院首举报。 古往今来,太医用错药的下场只有一个——不仅儿子要被踢出太医院,连带着他沈巍也要倒霉。 沈巍倒霉,就等于沈家倒霉。 沈家传承了十几代的好名声,毁于一旦,以后再想往高处爬,那就很难了。 沈巍急得不行,到处求人通路子,想把这事压下来。 根本压不下,那举报的人就是铁了心的,想把沈家搞垮。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同僚突然暴毙在家,院首当着他的面,把那张药方扔进了炭盆。 这时,他才知道有人暗中帮忙,悄无声息的平息了这桩事情。 三个月后。 当赵王的亲信站在沈巍面前,他才明白,出手平息这桩事情的人,正是赵王。 就像天上不会掉馅饼一样,赵王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他,那人直言不讳的提出来,让他女儿做一件事。 做什么事,那人没有直说,而是给了他两个选择—— 做,保沈家儿孙三世荣华富贵; 不做,沈家本该是什么下场,后面就是什么下场。 “我没有选择。” 沈巍一边摇头,一边低嚎,“我得保住沈家啊,我必须得保住沈家。” 晏三合:“然后,你就去逼了沈杜若。” 沈巍声音嘶哑:“我先去求她的,她不肯,我就只有逼了。” 晏三合:“你逼她,她就答应了?” 沈巍浑浊的眼里闪过一点疯狂。 女儿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答应,逼了三次,她索性住进了太子府。 他实在没办法,就让濮氏用起了苦肉计,把女儿逼回家。 那日,他记得很清楚,女儿是天黑回的家,身上的女医官服还没有脱下。 显然是急的。 他心中一喜,暗道这苦肉计用对了。 女儿再怎么六亲不认,到底是濮氏肚子里掉下来的肉。 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