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才知道,是个小门小户的小女子,还克死了两任未婚夫。 小门小户不要紧,克夫实在不成。 凉庞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唾沫星子都不知道费了多少,那小子恁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劝多了,还急,指着凉庞德的鼻子骂:我的闲事你少管。 凉庞德一看他急赤白脸的样儿,心凉半截。 两人在国子监同睡一个房这么几年,唤堂什么时候冲他发过火,这是对那小女子真上了心啊。 凉庞德不劝了,以他的了解,郑家绝不可能同意的。 果不其然,将军知道后大发雷霆,把儿子拘在家里,限制他一切行动。 “那时候离春闱还有八个月的时间,正是最最要紧的时候,也不知道那小女子给唤堂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和将军整整僵持了半年的时间。” 到现在想起来,凉庞德还痛心疾首,“半年啊,他一辈子的前程就这么白白耽误了。” 晏三合皱眉:“他没有参加春闱?” 凉庞德冷笑:“被一个情字缠上的人,就算参加了,也没啥好下场,他落举了。” 旁人落举了,难过得恨不得去死。 这小子倒好,还乐呵呵的,一问才知道,将军拗不过小儿子,终于松口了。 凉庞德那年中榜眼,十年寒窗有了回报,风风光光衣锦还乡。 再回四九城时,郑唤堂已经把那个小女子娶回了家。 “如果没有这桩事,以唤堂的成绩,一个进士肯定是有的。” 凉庞德:“有一回我们俩喝酒,我就故意戳他心窝子:唤堂,你从前的那些远大报负呢?” 晏三合听得满嘴苦涩:“他……怎么回答?” “他那时候刚刚新婚,和那女人好得蜜里调油,半点不羞愧的对我说,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他认了。” 到现在,凉庞德都记得郑唤堂说这话的样子。 他坐在灯下,面色云淡风轻,从前的豪情壮志已经淡得像烟,但眉眼之间幸福满足,却满得要溢出那张脸。 “情种,情种啊!” 他用手捶着大腿感叹,“值得吗,为了一个女人连前程都不要,他值得吗?” 值不值得,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 晏三合在心里替郑唤堂做了回答。 “后面赵氏生下鬼胎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想听听赵氏和一对双胞胎被困在海棠院的事。” 凉庞德想了想,“这事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他回到四九城,就进了翰林院。 唤堂大婚后,就跟着将军在军中当差。 都是新人,都得从装孙子开始,两人各忙各的,没什么时间见面,依稀听说唤堂生了一对双胞胎。 他心里还奇怪呢,这么大的喜事,这小子竟然没喊喝满月酒,别是把他忘了吧。 有一天傍晚,他下衙路过一个小酒馆,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走近一看,正是唤堂。 久别重逢,自然是要喝上一盅的。 凉庞德一问,才知道郑唤堂已经不在军中当差了,就闲在家中照顾妻儿。 这时他才知道鬼胎的事情。 凉庞德心头对赵氏那个恨啊,真是恨到姥姥家了。 将军膝下五个儿子,最疼的就是这个幺子。 唤堂自己也争气,不仅手上功夫好,读书也是一等一的聪明,所以,将军对他是寄了厚望的。 但凡他娶个别的女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连自己的亲爹都放弃了他。 庞凉德咬牙切齿,“女人啊,就他/娘的是祸水啊!” 晏三合: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常常约在小酒馆喝酒,也不能算是常常,一月一次吧。” “你们都聊些什么?” “什么都不聊,就是喝酒。”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