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酸疼,垂着眼,睫毛微颤,几秒后骤然站起身急,动作很大,旁边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女孩只是跟机械一样,转过身匆匆往外走。 “欸?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付坤咕嘟着看着人背影。 聂召在门口打了车,这里到陵园大概要半个小时,她又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玫瑰,到了陵园之后因为不知道在哪,聂召打着雨伞抱着花在里面转了很久。 晚上没什么人,灯光倒是亮着,她看着一排排墓碑,在想她死了之后或许只有葛元凯会给她立一个。 大概过了有十五分钟,聂召老远看到远处站着一个男生,个头颀高,穿着一身黑,手指里捏着一把黑伞,露出的一截腕骨,瘦到能看清分明的骨节。 聂召知道没走过去之前靳卓岐就注意到有人过来了。 他没转过头,聂召走到他面前,手指拢紧手里的白玫瑰。 靠近他那一刻,倏然一种冷意往身上冲击,她的牙齿冷到打颤,肩膀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这里的气温好低,低到仿佛进了医院的停尸房。 远处天边整个漆黑,光线照清雨水落下的痕迹,空气里潮湿又阴冷,处处显着死亡的气息。 “对不起。”聂召的嗓音喑哑,手臂紧紧抱着花束。 她不敢放下手里的花,只是看着靳卓岐挺拔的身影说了一声对不起,又微微扭过脖子,看着上面的墓碑上写着——靳如馨之墓。 看来她没有结婚,或许是个单身母亲,又或许离异带着靳卓岐,一个女人能够独立养育一个孩子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这也是聂召怎样忍受都没有跟文艳撕破脸的原因。 她想,或许靳卓岐当时带着靳如馨去了台海医院之后,知道能够治好时大概看到了生的希望,那或许是他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所以不顾一切借了高利贷也要做手术。 聂召不知道他后来怎么还上的,也不知道后来他妈去世的时候他遭受了什么。 也忽然明白,他休学了一年的原因。 “滚。” 靳卓岐看都没看她一眼,冰凉的声音混在雨水跟冷风里,低沉又阴寒。 “你怎么有脸来这里。” 聂召低着头,声音低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来赎罪不好吗?” 靳卓岐轻笑了声,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甚至有些颤抖,微弱的灯光能够映照出男生脖颈的青筋爆起,像是要崩裂似的。 他目光阴寒地看着她,嘴里的讥讽意味很足:“聂召,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听,你是想赎罪吗?你是没地儿去了。” 他说的也许对,如果不是因为网上的风波,或许就算是找到靳卓岐,知道他在遥远的a市,也不过打电话让他开价,或者任由他开出几个条件作为补偿,除此之外好像别无他法,这是聂召仅能做到的。 她混得场合糜乱不堪,骄奢淫逸,当时的靳卓岐,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的世界有丝毫关联。 聂召的脸色白了白,只是仰着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照在少年冷硬的五官上,他的脸颊很瘦,瘦到整个人都是立体的,五官轮廓极其分明。 空气中的潮湿气灌入,她站在这里看着靳卓岐瞳仁漆黑的眼,又看向冰冷的墓碑,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一种对死亡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脑子里闪过些许幻影,像是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