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夏连翘一颗招猫逗狗求安慰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蹲下身便朝两狗一猫“汪汪喵喵叫”。 狸花兀自高冷,大黄和大白看到她傻乐着颠颠地跑了过来求摸。 夏连翘抬起手正要摸,大黄和大白不知道看到什么,狗脸上露出犹豫,又嗖地一声躲远了。 她的手甚至还停在半空,未来得及收回。 夏连翘:“……”不是错觉,从昨天开始不论人还是妖,小动物还是花花草草,看到她就跟躲瘟神一样,不说凌守夷了,连老白和琅嬛女儿都一样。 唯一待她视若从前的似乎也只剩下了孟子真。 想到孟子真,正巧一阵不高也不低的,舒缓的交谈声从屋内传来。 张月映进屋之后,便径自去寻孟子真。似乎是为了避嫌,门窗大开,二人也不避讳说话声被人听去。 夏连翘蹲在墙角,正处于窗户下方,自然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只过耳不过脑,百无聊赖地听着。 “姑娘这些日子身体可好些了?”孟子真嗓音温和。 张月映嗓音如谷中黄莺,清软动人,轻得像一阵风,“还要多谢孟大哥你这一番妙手回春……” 借住孟家小院这段时间里,一直有病人上门求医,夏连翘听了一会儿也听出这位张月映姑娘是过来复诊的。 孟子真又仔细地问了几个问题,张月映一一答了,再三拜谢。 孟子真却道:“张姑娘不必言谢,当日我昏倒在山林中,若不是姑娘出手搭救救我性命,今日恐怕也没我孟子真此人。” 夜幕降临,墨色愈发浓郁。但屋内二人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并不觉时间流逝,点灯絮絮长谈许久。夏连翘站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散了会儿心,正欲转身回屋,耳畔却冷不丁滑过一道熟悉的嗤笑声。 “哼。”这一身嗤笑像经年的陈旧佳酿,娇媚得几近令人神魂颠倒。 神鬼莫测,如山间的艳鬼。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夏连翘似有所觉猛地睁大眼,循着这嗓音望去。 夜色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听墙角的身影,女人身着一袭艳红色织金襦裙,冰肌玉骨,面纱覆面。此时正冷冷嗤笑,笑得头上珠翠晃悠悠颤动不休。 夏连翘讶然脱口而出: “团团?!” 胡玉娇柳眉倒竖,气急败坏地朝她飞出一道眼刀,怒道:“不许叫我团团!” 夏连翘当即懵逼。 虽然早知晓胡玉娇就是团团,但她没想到胡玉娇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敢光明正大地现身湘水村。 胡玉娇看到她既不慌,也不恼,反而愣了一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突然一脸嫌弃地伸出手捂住口鼻。 “你怎么在这儿?” 想到她身上那道伤心契还有凌守夷喝下的那杯古怪的酒水,夏连翘急切地往前蹬蹬蹬追了几步,想问个清楚。 她满脑子都是这些事,也就没注意到胡玉娇脸上的嫌弃之色。 刚往前几步,胡玉娇却忽然“嗖”地倒退出几步远,同她离开几米的距离,柳眉倒竖,娇喝道:“你别过来!” 夏连翘懵逼地愣在当场。 一个个的为什么见到她都是这一副反应? 不过眼下她个人的事可以往后稍稍,还是胡玉娇的来意最为重要。 “你来看孟大哥?”夏连翘问。 “谁来看她了?”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胡玉娇似乎一肚子的邪火,冷笑道:“看他跟那什么张姑娘卿卿我我吗?” 从一开始,夏连翘就觉得奇怪。胡玉娇没有杀她,也曾叮嘱过销魂阁内一众狐狸不许害生,她对她很有好感。 虽面纱覆面,但女人眼里的埋怨,嫉妒和委屈却并没有逃脱过夏连翘的双眼。她大脑一转,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难道说……胡玉娇喜欢孟子真不成?! 而且看情况还是暗恋?! “张姑娘和孟大哥两人才貌双全,才子佳人,”心里既有了谱,夏连翘清凌凌的杏眼一转,故作不解道,“发乎情止乎礼,不是很相配吗?” 胡玉娇果然火冒三丈,“相配他奶奶个腿!” 趁其心神大乱,精神不备之际,夏连翘隐藏在袖底的手悄悄发出一道灵机往屋内而去。表面上依然没什么异样,冷静地与这狐狸步步周旋。 对胡玉娇好感度高是一回事,夏连翘抿了抿干涩的唇角,但她也知道轻重缓急! 总之先想办法牵制住她,再暗地里通知老白和琅嬛—— “你在做什么?!”胡玉娇蓦然抬眼,双眼警觉。 不好!夏连翘心中大急,暗道一声不妙,眼疾手快地忙祭出破妄镜,想着虽然修为差距太大,但应该能阻她一阻。 谁知胡玉娇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觉察出不妙面色一变,压根不跟她啰嗦,身化一道长烟转身就要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