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不好了,即便洛央与陈院令使劲浑身解数相救,却仍然出现了病人伤亡。 学医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病人在自己手中死亡的洛央,心中无比沉重。只因为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是她学艺不精,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若是她的医术再精通些,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的情况了,说不准她都已经想出了彻底解决疫病的办法。 第一时间察觉到洛央沮丧情绪的裴胤,这天晚上,在洛央给他行完针后,便从枕下拿出了一个木雕像来,递到了洛央的手中。 接过雕像的洛央,看着那木偶小人与她几乎如出一辙的长相,当即欣喜出声,“它跟我好像啊,师兄你的手真巧!” 说到这里,捏着木雕的洛央猛地抬头,待看见烛光下,裴胤的双眸像是浸透了光一般,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双眼根本不似之前那般无神。联想到某种可能,洛央眼眸立刻瞪大,下意识举起手便在裴胤的眼前晃了下。 谁曾想下一瞬,她的手指便被人精准地捏住。 两人的手交握在半空中,烛光将他们的影子倒映在一侧的墙壁上。 洛央欢喜得都有些结巴了,“师兄,你,你……你的眼睛……” “嗯,我能看见了。”裴胤眼中笑意加深。 洛央激动难抑,“什么时候?不是,你什么时候能看见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这段时日我太忙了,你不是明天还有最后一遍针吗?我愿以为你要明日才能看见,你到底什么时候看见的啊?” “十日之前,一天内,眼睛就偶尔能看到一两回光,近日几率增大。到了昨日,基本上就能看清了。”裴胤开口解释道。 “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啊?不对,我俩之前除了行针,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你也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告诉我……”刚说到这里,洛央忽的向裴胤靠近,认真看向他的眼眸。 猝不及防下,裴胤的心跳瞬间加速,甚至连微微有些苍白的脸颊之上都染上了一点薄粉。 “有何问题?”裴胤的声音略微有些干巴。 闻言,洛央用力摇了摇头,双眼亮晶晶的,“没有,任何问题都没有,师兄你的瞳色看上去极为康健,待明日之针行完之后,你应该就能痊愈了!我好高兴啊师兄……我治好了你,我真的治好了你!” 洛央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 见状,裴胤笑着点头,“是的,你真的治好了我,阿央是这个世间最聪慧的女子。” 被裴胤夸得有些脸红的洛央,一想到北城的疫病,笑意便微微收敛了些。 “所以……”便是这时,裴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如果是阿央的话,定能想出疫症的解决之法,我信你。”裴胤语气认真道。 听到这里,洛央猛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许久后,洛央才用力点了点头,“嗯!” 才刚许下目标,洛央与陈院令便注意到一个严苛的问题,那便是运往北城的草药与粮食竟在每日递减,如此递减下去,怕是终有一日,外头的粮食与草药将不再运往北城。 就如曾经的许多次瘟疫爆发一样,封城。 只要将疫病封控在一个地方不让它继续蔓延,待那个地方的人畜全都死绝之后,疫症便会彻底消失,这便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乍一得知此消息的陈院令,当即气得面色赤红,如此昏聩之举,岂是明君所为? 可为了不引起城中恐慌,陈院令只得将这一消息隐瞒下去,至于能隐瞒多久,恐怕连他也不知。 因着草药与粮食的事情,洛央这边甚至还去寻了慕缙。 然后她便发现带兵封禁北城的首领竟然从慕缙换了旁的人,这让洛央心中掠过一丝诧异。她觉得,慕缙的消失,恐怕没那么简单。 被困于北城之内,洛央又哪里知道,京中早已闹翻了天。 先是青州地动,再是北城瘟疫,灾厄一件接着一件,慢慢就传出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不仁,才叫上天降下灾祸的流言来。 流言越传越盛,甚至连普通百姓都在心中怀疑起天子来。本就被长寿膏坏了身子的皇帝,在得知此流言的当天,便一病不起了。不仅如此,甚至连早朝都上不了了。 与此同时,二皇子李玹这日接到了一封密信,信中的内容叫他心如擂鼓。待看完一整封信后,他的手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 将密信烧成灰烬后,李玹登到楼顶,抬头眺望皇宫的方向,眼底掠过一抹势在必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