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根本不知道张浩全还有这手艺,看他开手铐的轻松劲儿,显然精通此道。 病房在三楼,张浩全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跳下去的,落地后打了好几个滚居然还能拔腿狂奔,等看守的警察被惊醒时,只能从窗户那儿看着张浩全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再追出去,已经没影了,警察出动找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他好像有能遮掩味道的办法,警犬搜捕也一无所获。 是了,他常年猎杀犬,自然有对付狗鼻子的办法。 若不是这次他主动跳出来,搜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然而一出现,就奔着要一车人命的恐怖想法去的,着实让人胆寒。 警察起初猜到他要报仇,还给被害人田丽华打电话嘱咐她注意安全,一个将死之人,会干出多么疯狂的事情,谁也无法估量。 谁也没想到,他是报仇去了,但目标却是一条狗——要不怎么说精神病的想法无人能知呢,就这脑回路,警察抓破头皮都想不到,白白在田丽华周围蹲守那么多天了。 要不是环海公路那边的天眼捕捉到车祸现场,大家还不知道张浩全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警察出警的时候,还把虎子给带上了,因为车外的巨型贵宾一直追车,车里的龙哥也不消停,龙哥这种示警的表现,显然外边的狗子跟案情有什么联系,在这方面,训犬员还是非常相信自己的警犬的。 在虎子蹭车前往始发地点的同时,骆芸这边也陷入了苦战。 张浩全看起来瘦不拉几,斧子却舞的虎虎生风,看起来像是练过的,骆芸后背一片血红,显然被砍到了,但伤势并不严重,她及时避开了一些斧锋,没伤到要害,就看着特别吓人。 骆芸也没让张浩全好过,张浩全左手半个手掌没了,大腿外侧的裤子也被咬破了,缺了一块肉,露出里面的肌肉组织,一动一股血,显然受伤一段时间,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骆芸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吃人的恶狼,凶残模样让疯子一般的张浩全都有些胆怵,他心里又恨又怕,他不幸的人生,都是因为这条死狗开始的。 张浩全现在心痛、手痛、大腿痛,恨意怒上心头,挥舞着斧子就向拦在车前的大狗劈去,他活不成,这狗也别想活,这全车的人也得给自己陪葬,黄泉路上才快活。 疯了疯了疯了。 这人是疯了。 骆芸看着张浩全那双浑浊的眼睛,全身流血还不怕死地想跟自己同归于尽,就知道这人八成是真疯了,她护着身后整车的人,不能躲开半分,只能正面应敌,决不能让张浩全越过自己靠近车内,车里的人晕的晕、伤的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张浩全进去就跟屠宰场没区别。 所以面对浑身是血的张浩全,与他手里鲜血侵染的斧头,骆芸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拦在当中的,导盲犬不咬人、不伤人这重重铁律早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作为警犬的血腥从骨子里破出来。 犬不伤人,是它忠义。 但不代表它真没有杀人的本事。 骆云知道,这一场若是拖不到警方来,她势必要为了全车人的性命,了解了张浩全,她虽无所畏惧,可手无寸铁对上握有凶器的成年男人,骆芸也没有百分把握能够一招致命,但她已经闻到车体漏油的气味儿,在这秋老虎一般的季节里,很难保证汽车能够坚持多久。 她一改防守,转守为攻,主动向张浩全出击,用牙齿与利爪在张浩全身上到处开洞,张浩全惨叫连连,手里斧头胡乱照着骆芸身上砍,骆芸躲闪时难免有疏漏,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因为毫无章法可循才难躲避,她的胸口、屁股、爪子多多少少都被割开一道道血口,又因为她身经百战的经验而险险躲开要害,打得是以伤换伤的法子。 她听得见呼呼斧凿之声,听得见张浩全疲惫夹杂恐惧的粗喘声,也听得见明思在哭、郭教练醒来喊她的名字。 骆芸知道背后许多的人在看着她,让她逃、让她走,甚至怒骂张浩全,有人想要爬出来,有人去查看其他伤员,而骆芸能做的,就是为他们争取时间,将这个最大的威胁毙于爪下。 “妞妞,妞妞。” 明思哭哑了嗓子,她看不到妞妞,却听得见妞妞愤怒的咆哮和挨痛时的瞬间嘶声,她向着声音的地方爬,却被玻璃割伤了手,她虽然看不见,却听得出来妞妞一定在跟很凶悍很凶悍的家伙战斗,是为了保护她们在战斗。 说实话,骆芸没杀过人,就算出过那么多次任务,嘴里也沾染过人血,却从来没有咬死过任何一名歹徒,当她拼着挨一斧头的决绝咬住张浩全喉咙,鲜血疯狂涌进喉咙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就连浑身的伤都感觉不到疼,唯一的信念就是死死咬着张浩全,咬断他的喉管,让他不能再去伤害明思和其他人。 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路过的车辆谁去报个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