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里,季时秋逐渐不适起来。 照片被吴虞掌握,他别无选择。 最后,他只能吐出一个“好。” 吴虞心满意足,将手机盖到桌上,五指轻压着,顺势交换姓名: “我叫吴虞。” 季时秋的模样并不关心。 吴虞离开书桌。他就跟着她转身,挂心她拈在身侧的手机:“要陪你玩几天?” 吴虞在床边坐下:“看我心情。” 季时秋无言。 吴虞低头敲击屏幕:“今天天气不错。” 她扬眼看窗:“待会儿就出去吧。” 季时秋拿起床头的鸭舌帽,戴上,站回原处静等。 吴虞看笑:“我还要化个妆。” 男生瞥她一眼,继续沉默。 “坐着等。” 季时秋就去床那头坐下,同她保持距离。 女人起身,步态娉婷,牛仔裤裹着她细直的双腿和浑圆的屁股,从他跟前一闪而过,还蹭到他膝盖。 季时秋轻不可闻地吸气。 房间明明那么多空处可走。 可吴虞偏就喜欢他隐忍不发,又不得不曲意逢迎的样子。 吴虞对镜一根根刷着睫毛,期间将圆镜一偏,映出季时秋半张脸。 镜面晃着光,季时秋留意到,眉目冷淡地侧过去。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小巧的下巴,和涂着枯玫瑰色的嘴唇,在镜中自得一弯。 他蹙眉,吴虞就笑得愈发开怀。 下楼后,林姐正戴着斗笠在屋头水泥地上清扫,见他俩出门,拄着半人高的扫帚朗笑:“唷,一块儿出去玩啊?” 吴虞眯眼应了声。 林姐问:“要给你们带中饭不?” 吴虞说:“看情况。” 林姐就没见过这么随机一人,啐道:“那不带咯。” 吴虞不以为意:“随你。” 林姐就差要拿笤帚丢她。 日头杲杲,绥秀的村民都将今年的收成晾晒到外头。这在当地有个约定俗成的好听名字,叫“晒秋”。至于要晒的作物,多是玉米和红椒,满满当当盛放在竹篾盘或簸箕里,也有挂晒到木架檐边的,金红延绵,一望无尽。 吴虞状态不比那些干燥的作物强,也被晒得心浮气躁,不想说话。 起初她走在季时秋前边,面部炙烫到不适后,她退到他背后遮阳。 季时秋觉得奇怪,脚步放缓,恢复原先站位。 吴虞只得又绕去后面。 季时秋索性停步,眼神询问她何意。 吴虞无来由地恼,挤出三字:“挡太阳。” 季时秋不再多言,走到她前面。 吴虞低着头,亦步亦趋。男生高阔的身形是浑然天成的遮荫木,恰到好处。 走路到底无聊,吴虞起了玩心,几次故意去踩他鞋后跟。 季时秋腿长,步子迈得敞,所以成功率并不高。 但总有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时候,不晓得第多少回,她恶趣味得逞。 季时秋停住了。 回头欲言又止。 他一字未发,躬身拉好鞋跟。 再起身,女人已经从卫衣兜里抽出手机,举至与脸齐平的高度。 季时秋循着她的角度望过去。 她是在拍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