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深人静,他终于不堪重负地睡着了,却又在不久后的某个时刻猛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惊恐,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像是做了噩梦。 窗外的天色一团黑红,雪花簌簌地落着。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之后,顾晚风迅速地从身后的枕头下摸出了师父临走前留给他的那三枚铜钱,盘坐于床,连起三卦,却卦卦不得生。 事不过三,卦相也是如此。 他面色灰白地盯着那三枚铜钱,薄唇越抿越紧,额角冷汗直流。 某个时刻,他像是突然惊醒了过来一般,猛然跳下了床,心慌意乱地穿衣服收拾东西,风驰电掣地冲出了房间。 他今天必须回家一趟。 只有亲眼看到母亲平安无事,他才能安心。他还是没有司徒朝暮的那份坦然与豁达,他接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然而他才刚刚跑出小区大门,就看到了一辆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 那是宋青山的车。 黄色的车灯在寂静的雪色中明亮刺目。 顾晚风愕然地僵硬在了纷飞的风雪中,无措又茫然地见证着那辆车在自己面前停下。 后座的车门打开,他看到了一袭黑衣,目光空洞的宋青山—— “小风,上车吧。” “爸带你回家。” 天越冷,起床越难,但是早晨五点五十的闹钟一响,司徒朝暮还是干脆利落地睁开了眼睛,行动迅速地起了床,毅力坚定地开启充满斗志的新一天。 吃完老司徒给她精心准备好的“冲刺高考”豪华早餐之后,司徒朝暮就背着书包出门了,如同往常一样,先下楼找裴星铭,然后和裴星铭一起去接周唯月,再然后他们三个一起站在小区门口等闻铃。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的“团伙”中又多出了一个厅响,天天骑着电动车来小区门口和他们汇合。 然而昨天半夜下了大雪,厅响今天就算是想骑电动车也骑不成,但他的毅力也很坚定,即便要早起半个小时,即便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深雪绕路,也还是准时准点地来到了四革马小区的大门口。 闻铃又是最后一个到的,然而当她来了之后,司徒朝暮他们五个却没立即动身,继续站在小区门口等宋熙临。 宋熙临却迟迟未到。 眼瞧着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裴星铭就对司徒朝暮说了句:“要不咱几个先走吧?只迟到一个总比六个全迟到强。” 闻铃也说:“下雪了路不好走,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司徒朝暮咬唇纠结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小区大门,里面的人行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落雪纷纷,该出现人的时时不见。 但是昨晚分别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了他明早一定要来早一些,他也答应了她。 只要是他答应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放她的鸽子。 “要不、你们几个先走吧。”司徒朝暮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再等等。” 裴星铭无奈:“你还等什么呀马上都迟到了。” 司徒朝暮:“今天都下雪了,路不好走,学校里面肯定很多人都会迟到,法不责众怕什么?” 裴星铭无话可说,只好任由她去:“那随你便吧,我们先走了啊,我和响子还得去体育馆训练呢。” 他和厅响下个月月初要去参加大学体育专业的单招,训练迫在眉睫,不可缺席,风雨无阻。 司徒朝暮点头:“嗯,行,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 见她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等,大家也就没再劝,挥手告别了之后就一起走了。 司徒朝暮双手插兜,坚定地等在小区门外,时不时地跺跺脚驱寒,又时不时抬起左手看看腕表,在焦急与焦虑中度过了一秒又一秒。 然而宋熙临却一直没有出现。 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五分钟时,司徒朝暮再也等不下去了拔腿就跑,奈何地面雪厚,根本跑不快,甚至比平时走路还慢,外加地滑,她还极其狼狈地摔了两跤,沾了满身杂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