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个月,他一次都没再来过。” 司徒朝暮不明就里:“所以呢?” 宋熙临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向来沉静的眼眸中突然流露出来了惶恐与不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得以开口,小心翼翼:“我妈她、还在么?” 司徒朝暮僵了一下,还真是没想到这一重。 “我、我、” 我也不确定。 但如果,真的是因为母亲不在了,那个人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三个月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他临走前的那双红肿成核桃的眼睛似乎也得到了解释—— 母亲的离世又为他的灵魂束上了一道枷锁,他再也放不下那把刀,万般无奈都成了定局,他改变不了命运,只能俯首认命。 司徒朝暮突然又开始心疼了,甚至愿意为了他去照顾他弟弟的情绪。 “我、我不太清楚。”司徒朝暮竭尽全力地去斟酌措辞,“我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去的碧屿村,那个时候你妈的身体看起来还行。” 宋熙临不置可否,再度又问:“那我哥哥呢?你知道我哥哥去哪里了么?我和父亲都联系不上他。” 司徒朝暮实话实说:“我也联系不上他。” 宋熙临急切追问:“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司徒朝暮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走了,不在东辅了。” 宋熙临:“他为什么要走?” 司徒朝暮双手一摊:“我哪里知道?这要问你们呀,为什么要把他从深山里喊来东辅?还故意让他顶着你的名字去上学?” 若不是为了弄清楚这几个问题,她也不会答应和宋熙临见面。 事到如今,宋熙临也没有了继续隐瞒的必要,坦然告知:“哥哥从小的心愿就是去见人外人,去看山外山,但是自从父母分开之后,他就和母亲一同留在了老家,很少有机会出来见识外面的世界,所以我和父亲就想在他高三这年将他接来东辅,让他以后能够更多的选择,恰巧母亲也在这时联系了我们,希望父亲能将哥哥带走,让他去见见世面,于是父亲就以我身体不好,需要哥哥代替我去上学的缘由回了老家,将哥哥带了出来。” 司徒朝暮越听越难以置信,怒意在胸腔内不断积攒盘旋,愤慨又心疼:“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呢?他不是你们家人么?不配得到一份公正的待遇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们合伙欺负?” 宋熙临立即解释道:“我们也不想欺骗哥哥,但是哥哥的性格刚硬固执,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定不会同意跟随着父亲来东辅。” 司徒朝暮:“所以你们就自以为是地设下了一场骗局,联起手来把他骗得团团转?还自称是为了他好?你们真的、真的、好残忍呀。” 除了“残忍”之外,她甚至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一家人了。 “残忍?”宋熙临浑身一僵,不知所措,“为什么、会残忍?” 大少爷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司徒朝暮哂笑一声,满含讥讽和戏谑:“因为他从来没坐过飞机,没坐过高铁,没坐过地铁,没见过科技馆,没去过文化宫、少年宫,甚至可能连一辆新能源公交车都没坐过。他自幼生长在偏远的深山里,环顾着他的只有落后和贫瘠,而你们却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直接把他从深山带来了东辅,让他在一夜之间明白了自己和世界的差距,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无知、贫穷和卑微,让他在局促不安和无所适从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和努力是不是一个笑话,这还不够残忍么?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容忍的了这种落差感?哦对了,他还要为了你们家的那把破刀考虑,高楼大厦不需要刀,车水马龙更不需要,所以他一定会为了自己和那把刀的未来而感到绝望,这还不够残忍么?你们联手掐断了他对未来所有的憧憬和希望,把他逼上了绝路,这还不够残忍么?” 接连三遍,“这还不够残忍么”,如同三把刀子似的,直勾勾地捅入了宋熙临的内心。 宋熙临心疼又急切,慌张而无措:“可、可我只是想让我的哥哥来见人外人来看山外山!” 司徒朝暮不为所动,一字一顿地说:“但东辅不是他想要的人外人和山外山,是你们强加给他的地盘,所以他离开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