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么保证了,我就相信你一次。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要躲远点! 司徒朝暮一直站在树下不敢动,并在心里盘算着:只要狗冲过来,我就立刻往树上爬! 顾晚风也知晓司徒朝暮害怕,就没勉强她过来,打开狗笼之前,又特意警告了自家的那三条土狗一声:“都老实点。” 仨狗都挺老实,没再乱吼乱叫,从笼子里面跑出来之后就凑着各自的饭盆安安静静、风卷残云地吃起了饭。 顾晚风一直蹲在地上,一条长腿曲着,一条长腿支地,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轮番摸着那三条狗的脑袋和后背,动作随性又轻柔。 这画面看起来还挺有爱。 司徒朝暮躲在树后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三条狗都是情绪稳定的好狗之后,才敢朝着顾晚风走过去,然后,也蹲在了地上,试探着伸出了手,学着顾晚风刚才的样子,轮番摸了摸它们仨的小脑袋。 仨狗还都挺大方,都让她摸。 让摸的都是可爱的小小狗! 司徒朝暮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三条狗,欣然不已地询问顾晚风:“它们仨有名字么?” 顾晚风温声回答:“当然。” 司徒朝暮先伸手指了指那条身材最小的黄色土狗:“它叫什么?” 顾晚风:“小黄。” 啊? 这么象形么? 司徒朝暮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指了指那条体型中等的黄狗:“那它呢?” 顾晚风:“大黄。” 司徒朝暮:“……” 嘶,这起名水平,很难评啊。 最后,她又看了看那条体型最大的纯黑色土狗,指着问:“它不会、是叫大黑吧?” 顾晚风:“不是,它叫超级黑。” 司徒朝暮:“……” 无话可说,实实在在的无话可说。 “这些、不会都是你起得名字吧?”司徒朝暮扭脸瞧着顾晚风,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顾晚风无奈一笑:“当然不是,毛三起得。” 司徒朝暮舒了口气:“我就说嘛,黑子和赤海的名字都那么好听,怎么到它们仨就成这风格了……诶?对了,黑子和赤海呢?在后院么?” 好久不见这两匹马了,她竟然还有点想它们俩,尤其是赤海。 上次见面,她和赤海还一直在勾心斗角呢。 谁知,顾晚风的目光却因她这一句话而暗淡了下来,清雅的神色也在瞬间变得落寞寂寥了—— “没了。” 语气沉沉,言简意赅。 司徒朝暮的呼吸猛然一滞,心疼不已地看着顾晚风。 “没了”的意思,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黑子是他母亲的马,赤海是他从小养到大的马,感情决计不是一般的深刻,不然,他当年绝不会在连自己的去路都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也要一意孤行地带走这两匹马。 但是,马的寿命又怎可与人相比? 他又经历了一次别离,不对,是两次。 黑子一次,赤海一次。 黑子的离去,让他再度经历了一场与母亲的告别。 赤海的离去,让他彻底与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告了别。 他的成长充斥着离别。 或许,他所经历过的一次又一次的离别就是去见人外人和山外山的代价。 但是命运对他来说也太苛刻了,人家轻轻松松就能见到的东西,却要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司徒朝暮心疼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连带着喉间都在发苦发涩:“当年,你先去了哪里?是不是骑着马带着毛三往南走了?” 顾晚风不得不承认,她一如既往的聪明:“嗯,先去了南边的滇省,待了三个月,后来考虑到毛三要上学,就往东走了,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定居,但是手里钱不够,只能先去赚钱,于是我就去了钱塘的影视城当群演,运气好,遇到了一个人不错的导演,他帮我和毛三解决了户口问题,然后我们就在钱塘的一个村子里落脚了。” 他三言两语几句话就含括了自己这八年来的经历,听起来是一帆风顺、万事亨通,但其中的颠沛流离与风餐露宿只有他自己知晓。 尤其是那一句“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定居”。 他不想让毛三重走他的老路,他想让毛三从小就能见到人外人,看到山外山,所以哪怕是千里迢迢也要赶去钱塘省,让毛三在那里读书上学。 他甚至都没有首先考虑自己的学业。 他想通过就救赎毛三来变相救赎年幼时的自己。 司徒朝暮的眼眶猛然一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忍着没哭,眼圈却依旧是泛着红的:“所以,你当年根本就没有参加高考是么?回到老家后就直接带着毛三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