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沈澈望着她,放柔了语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来之前还去了一趟池家,你父亲很挂念你。只是京中诸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贸然认回你。你先在池家安心住下,再给他些时间。” 她是死过一遭的人,委实不想再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再给她的好父亲些时间好好筹备,为她做好身份,防着东宫日后去查是么? 衔池掩盖住眸中情绪,眼中带笑抬头望向他,握着茶盏的手却多用了几分力气:“没什么的,即便我不能留在京中,暂居的这段时间能有阿澈陪,已经很开心了。” 她这话说得乖巧讨喜,沈澈却只叹了一声——池家老宅那些人拜高踩低惯了,她性子磨成这样,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她抬头望过来时,鬓边一缕碎发散了下来,沈澈手指一动,她却已经自己抬手将碎发拢在耳后。 沈澈看着她,“跟小时候比起来,还是不一样了。” 上一世他似乎没有说过这句。 衔池心跳一滞,生怕他察觉出什么,略微移开视线问道:“哪里不一样?” 沈澈轻轻笑了一声,轻描淡写:“没那么闹了。” 也没那么亲近他了。 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那时候她也还小,生疏了倒也正常。 他没再多说,转而问道:“南街那家果子店这些年还开么?回京以后,我跑遍了所有的茶馆,也没再吃到好吃的果子。” 他起了个话头,衔池精神了一些,跟他细数这些年的种种变化,眉眼是一直弯着的,可那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那盏热茶,直到捧得凉透了,她都不曾喝过一口。 沈澈将她送到池家门前,他不能在池家门口公然露面,便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一角,看着衔池被等在外头的仆妇领进去。 秋风萧瑟,凉风灌进来,激得他咳了几声。 放下帘子时,他垂眸看了一眼案几上那盏茶——她捧了一路,说话说得嘴唇都干了,茶还是一满杯。 *衔池跟着仆妇走着,稍稍松了口气。 跟沈澈在同一辆马车里,她提心吊胆了一路,一直紧绷着,生怕不小心露出不该有的情绪——好在他没察觉出什么。 走到池家内堂门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抬头望过去。 这一抬头,第一眼便看见了她那十五年都不曾见过一面的父亲。 池立诚一脸宽厚笑意,见她进来,眼中精光一闪,立马站起身,略带拘谨地搓了搓手,“你来了……” 池立诚身旁坐着的,是她的嫡母瑞泽县主,此时也笑得亲善,“舟车劳顿,这一路可累着了?” 衔池低敛眉目,上前拜了两拜,规矩唤道:“父亲、母亲。” 若不是她已经活过一遭,就今天这其乐融融的样子,她还真以为自己的父亲和嫡母是多么和善的人。 县主虚虚扶了她一把,扭头叫自己的一双儿女近前来,对衔池道:“萱儿虽与你同年,但大你一个月,算是姊姊;瑜儿过了十月才满八岁,顽劣惯了,若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母亲。” 池清萱穿了身素色襦裙,身形比寻常女子更瘦削一些,但一双弯弯的眉眼看着便让人生出几分亲近。 她见了衔池便笑起来,温柔道:“小时候就盼着有个妹妹伴在身边,总算把你盼进京了。既虚长你一月,便当有个姊姊的样子,以后什么大事小事,尽可以找我。” 她说着褪下手上玉镯,塞在衔池手中,“没别的好送给妹妹的,这镯子阿姊已经养了许久,妹妹不嫌弃就收着。” 衔池小声道了句谢,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