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排得天衣无缝,只安心等着被奉送东宫就好。 正月二十五,她去东市的果子铺见了青黛一面,将一切再三嘱咐好,才回到夺月坊。 没成想她的住处已经有人在等她。 天色不好,窗子又紧闭,屋里便显得格外昏暗些。沈澈站在窗边,她进门时带进来的寒风激得他咳了几声。他低头将手中暖炉套上貂皮套子,才递到她手里,“出去了?” 衔池手冻得发麻,暖炉罩上套子的热度对她这时候刚好,既暖和得过来,又不会因为太热而灼到。 她点了点头,“想着以后还不一定方不方便出来逛,就出去透了口气。” 她三言两语勾起他眼中愧意,沈澈叹了一声,“衔池。” 衔池拎起茶壶晃了晃,问他:“喝吗?” 他看她良久,“你若是害怕,可以......” “可以不去?”她笑起来,替他倒了一盏热茶,“阿澈,我们那日说的话,我都记得。” “怎么不怕?可我知道我没得选。我也知道,你答应过我的事,不会食言。” 她将茶盏递到他面前,望住他双眼——此时她更应该稳住他,好为日后铺路。 听她提起当日那三个要求,沈澈目光一柔再柔。 “所以阿澈这时候过来,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沈澈接过茶盏,开门见山道:“两日后东宫设宴,不出意外,你当场就会被太子留下。只是你初入东宫,一切还未熟悉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一月为期,先以保全自己为重。桃夭一舞出现得突然,难保太子不会生疑。你最先要做的,是打消他的疑虑。而后尽可能接近他,让他信任你。” “一月后,自然会有人找上你。需要你做什么,都会告诉你。你若有什么想转交的东西,可以放心交给去找你的人。如若遇到难处,有什么要求,也尽可以同他们提。” 衔池借机顺势问了一句:“我如何能分辨出哪些是我们的人?” 但沈澈只笑了笑,有意无意避开她的问题,并未告诉她东宫里到底有多少人为他所用,只道:“去找你的人会带我的手书。” 衔池在心里叹了口气,当真是滴水不漏。她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问出来,也不再纠结,直接对他提了自己的要求:“我想给我娘写信,也想看到她回信。一月一回。” “好。”他顿了顿,补道:“我会看顾好她,你可放心。” “你找我容易,可若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没人来找我,我要如何找你?” 他看着衔池,目光中有着布局者一切尽在掌握时惯有的笃定:“若有事发生,一定会有人找上你。” 他似乎能掌控一切的态度没来由地让她心烦。衔池倏而抬眼,正对上他视线:“若我有危险呢?如果我出事了,可不可以跑去镇国公府找你?” 沈澈望着她的目光依旧温柔,话音落得果断:“不行。” 衔池轻笑了一声,似乎带了些早就知道的了然,她移开视线,语气如常:“我知道。吓你玩儿的。” “不会有那天。”沈澈叹了口气,“你若真想找我,便寻个由头回夺月坊。来找梅娘,告诉她你要见我。” 他不许衔池来镇国公府找自己,不止是怕功亏一篑。 他更怕倘若真有那一日,她走投无路至此,在众目睽睽下到镇国公府找他,才是把她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太子失势,京中波云诡谲,一息间便有无数风起浪涌。他欲扶宁禛站的至高之地,也是至明之处。 成大业者,不会也不该有软肋。 在他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对她前,她越是藏于暗处,就越容易保全。 衔池应了一声好,也不意外。等他喝完茶,便借口困乏,催他走了。 正月二十七下了一场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