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世子应当会派人去拿娘给我写的信,你再将你藏的那封池清萱仿写的信交给他们。若是后面被发现,他们问你,那便是弄混了,你也不知道那封信的来历。” 沈澈上回已经知晓池清萱同熙宁有所往来,既然池清萱自己送上门来,她也不妨再添一把火。 青黛仔细记下,点点头,没成想听到的下一句便是:“以后不必再过来了。” 青黛第一反应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翼翼问:“为什么?” 衔池另拿了一袋子碎银和一沓银票塞到她手中,满怀歉意:“这几日安置好你母亲同妹妹,最好能托信得过的人照顾。” 她不好说得太直白,只能这么叮嘱一句。青黛似乎明白过什么来,却分毫犹豫都无,一脸视死如归:“小姐想要奴婢做什么?” 衔池一愣,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笑出了声,“想到哪儿去了。回去后你既然跟在了我娘身边,自然便会有人盯着你,也就不好再见我了。” 她顿了顿,紧紧握住青黛的手:“切记,我娘在哪儿,你便跟着在哪儿。” 她怕娘被“劫走”后,池家迟早会查到青黛身上。既然如此,不如一道去荆州,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风风光光回来。 青黛却以为她是将宋夫人托付给了自己,马上应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宋夫人的!” 衔池又嘱咐了几句,便将她送了出去,自己也径直回了东宫。 她假意投靠东宫的安排,池清萱应是晓得。 于是她那封信写得半真半假,说自己私下跟沈世子见面被太子发现,太子疑她仍是有二心,背叛了他,因此冷落了她——她昨日同宁珣吵得那么厉害,消息这时候想必已经传到池家了。 但不止如此,太子想查个清楚,不仅想搜她在东宫的住处,还在安排去夺月坊,搜她先前住的那间屋子。 而那间屋子里,她收着沈家那块家传玉佩。 她言辞恳切,说她会尽力拖住太子,求池清萱在太子去夺月坊前,将那块玉佩拿出来替她收着。不然到时候被太子搜出来,不仅她要被扒一层皮去,更怕是会彻底失去太子信任,那先前安插她进东宫的苦心,就要白费了。 ——毕竟在池清萱眼里,太子并不知晓衔池出身池家,由池清萱替她去收,自然是无迹可寻,太子查无可查。 回了东宫,衔池让宁珣配合她演的第二场戏,便是在入夜后搜了她那间偏殿。 第二日,又大张旗鼓去了一趟夺月坊。 宁珣没掩饰身份,夺月坊无人敢拦,他直接便领了一队东宫的侍卫进了她曾住的那座小楼,冷着脸在门口,任侍卫翻箱倒柜地翻找。 场面不太好看,那附近一时也没人敢上前触太子的霉头。 衔池脸色苍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宁珣身后。 侍卫将屋子翻得太乱,她一不留神被绊得一踉跄。 在所有人都无暇注意的时候,漠然看着这一切的太子,伸手稳稳扶了她一把。 好在她方才几乎是贴在他身后跟着,有衣袖掩盖,这动作也不算明显。 衔池站稳后,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手腕,才收回手。衔池当即退了一步,而后盯着他背影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是在他后头,身形晃那一下本该是看不见的,他怎么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 那屋子搜了半个时辰,几乎翻了过来。 最后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出来。 池清萱这一步既然算准了,衔池回去以后便专心等着熙宁郡主那边传出动静来。 ——她算得的确不差,池清萱毫无怀疑,接了信的当天,便亲自去了夺月坊,替她收了玉佩。 可那块双鱼玉佩,并没有如她所愿出现在熙宁面前。 ——池清萱托了旁人,将那块玉佩送进了东宫,递到了太子手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