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先。只是说来惭愧,他在云丰统兵已近一载, 却没做下多少实绩,自然也没收拢多少人心。 太子殿下行事如此随心,只怕是不能服众。 见胡泽良半天说不出句整话, 宁珣失了耐性, 越过他望向他身后的将领:“诸位将军可还有什么顾虑?” 当即便有两人对视了一眼,走上前一抱拳:“末将愿随殿下同往!” 见状, 胡总兵心中一凛。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圣人对太子的顾虑兴许也不为过。 太子回京不过三年,最后一仗又恰恰也是在这云丰城。军中明里暗里究竟有多少旧部, 谁说得清? 见其余人也没有异议,宁珣颌首, 扫视了一圈:“一炷香后启程。”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是。” 等众人都退出去,衔池才从屏风后头转出来。 宁珣几步上前,因着身上换了甲胄, 怕凉到她, 要揽她入怀的动作生生一顿,只捏了下她的后颈:“累不累?” 衔池摇摇头,他这一路比她操劳得多。 她隔着盔甲主动拥住他,“殿下要小心。” “我将影卫留下,这是在北疆,不必替他们过多遮掩。若有事,还是直接吩咐青衡。” 衔池拍拍他后背, 甲胄作响:“殿下放心, 我就在这儿等殿下回来, 哪儿也不去。” 他刚接掌,军中具体情形还需得梳理一遍。这时候将她放这儿他虽不放心,但总不能真带她去前线。 他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下了军令,任何人不得擅闯。所以除了青衡,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睡一觉,明日我便带长乐回来了。” 她又点了点头,学着他先前那样抚了下他后颈,软声应他:“好。” 宁珣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按住她吻下来——吻得比往日要更重几分,如胡地北风扑面,瞬息间被榨去呼吸。 末了,他低低道了一声“等我”,转身利落拿过兜鍪,大跨步迈了出去。 长乐抓住马车帘子上缀着的大红流苏,用力到指尖泛白。 马车已经被逼停,外头兵戈相接的声响不断,她想掀起帘子看一眼,可终归没敢。 虽面上不显,但她心里早怕透了,手腕细细打着颤,被人隔着衣袖短暂握了一下。 阮元修顾着礼数,一触即收。 长乐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已经叫了自己好几声。 ——人是她刚刚叫上马车的。外头乱得她心慌,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马车上,怕是会撑不住。 “公主。” 她抬眼望过去,听他沉着迅速道:“不仅是契丹人,近卫中也有人心怀不轨。臣早些时候将可用之人皆调到了公主近前,眼下有他们相护,臣为公主赶车,回最近的云丰城,兴许能有一线生机。” 长乐一怔——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和亲仪仗从云丰城一路向北,第二日阮元修突然下令改道,原本三五日便能到契丹的路程,生生拖成了七日。 她不明白,事已至此,他拖这两日又有什么意义? 后来阮元修才寻到机会,单独禀给她,说送亲队伍有变,眼下他们同朝廷已经失了联系。 他说要回云丰城,可长乐算着日子,三王子接亲的队伍应当已经到了。回一趟云丰再过来,耽误的时日太久,怕是契丹会借故发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