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池应了,于是干脆在兴广停了一日。 宋轩借口在军营抽不开身,只派了副将前去城门相迎。宁珣见怪不怪,径直进了城。 临近傍晚,宋轩才姗姗来迟,前来拜见。 他来得巧,宁珣正耽搁在外头。听人通传完,衔池想着还是要当面再道一回谢,便去了正堂。 她甫一过来,还未行礼,宋轩便一摆手:“道谢就免了,不过我恰有一事,要问问你的意思。” 饶是他这么说,衔池依然行了一礼。 “你这性子不适合待在宫墙里头,若真跟了太子,过些年那三宫六院……”宋轩“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要受委屈的。” 衔池却只笑了笑——往后的事儿她不想说得太早。 但宋轩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爽朗笑道:“你要是怕他不放人,这样,我收你做义女如何?” 皇帝本就忌惮宋轩跟太子来往过密,他若是真收了她做义女,遍京的夫婿由得她挑,但万万不会是宁珣——甚至不必衔池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皇帝立刻便会想法子将两人分开。 “宋将军的好意,孤替衔池心领了。”宁珣声色微冷,还不等她回头,他便已经站定在她身侧,姿态亲密地将人揽住。 宋轩依礼向他见了一礼,而后抬头看向他,话里别有深意:“殿下这几年,别来无恙。” 衔池视线自两人间打了个转儿,适时咳了两声,先告了退。 他们必然有话要说,不管是不是好话,她留在这儿,总归叫人放不开。 因着隔了不远,宁珣便先将她送过去。他拢了拢她身上大氅,低声道:“别乱想,没有三宫六院,现在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衔池笑起来,将他衣襟上的褶皱捋平整,“我知道。” 她应得快,他却不依不饶起来,抓住她手腕,“只是知道?” 在一起这么久,她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譬如此刻,便是醋了,醋的原因,多半还是她曾要求旁人娶她。 衔池在他手背上挠了两下,软声道:“我也是。除了阿珣,旁人想都不会去想。” 话音刚落,立竿见影便看他眼角眉梢挂了笑意。 这一夜,宁珣直至天亮才回来。 这时辰衔池睡得正浅,他甫一上榻,她便稍稍醒过来,下意识靠进他怀里将人抱住,迷迷糊糊只说了句:“你回来了。”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都谈了些什么,后来也没问——先前她便发觉,宋轩对宁珣不假辞色,不过是因着齐将军战死一事。他将这过错推到了宁珣身上,宁珣何其无辜,他心里又何尝不知? 她觉得自己那日的话并未说错。依照他们所形容的那个人的样子,齐将军若是尚在世,也不会去怨恨宁珣。 若是宋将军能借此解开自己心里那道疙瘩,自然再好不过。 自兴广离开后,这一路虽行得不算快,但也再没怎么停留。 春意正浓的时候,他们回到京中。 影卫早在离开北疆后便藏匿了身形,宁珣先回东宫将衔池安顿好,便去了乾正殿。 皇帝犯了头风病,精神难免短些,竟没怎么为难宁珣,便将人放回了东宫。 紧接着便下了旨意,要在三日后设宴,为皇太子接风洗尘。 这样的场合圣人和太后必然亲至,衔池不便露面,何况席上觥筹交错刀光剑影的,她也乐得留在东宫。 她离开了太久,蝉衣日盼夜盼好容易将人盼回来了,又听说她替殿下挡箭受了伤,心疼得不得了,恨不能将人供起来。 衔池在东宫清闲自在,又有人陪着解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