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无能。哪怕心中愤懑肆意,面上也绝不表现半分。 他眼眸微抬,说出实情:“可我们和外公,不是好多年都不来往了吗?”他有些尴尬地看向陆建业,“就连妈妈火化,你都没有通知他。” 陆建业闻言,眸色微闪,但只这一秒,便恢复如常了。 “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只要你出面,你外公一定会心软的。”他说着,端出慈父的姿态,“为了你余阿姨,也为了我们陆家,你跑一趟江城吧。” 陆平川闻言,再次垂下眼眸,心里却在想:原来,你还记得我妈长什么样。 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将她偷偷下葬,连个葬礼都没有的?又记不记得,自己为了阻止外公见我一面,使过多少手段? 要不是当年的白斯年千方百计地联系上他,又趁着余香送他出国的寒暑假,偷偷将他接到江城教养,他可能早就是废人了。哪还能坐在这里,和陆建业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 陆平川在陆家蛰伏多年,大可以先应下这个要求,事后再找理由搪塞过去。可是此时,他回忆翻涌,手脚泛冷,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 这么想着,他压着火气说道:“之前我在城南开发的项目里栽了跟头,余阿姨落井下石,害得陆氏蒸发了十七亿的市值。”接着,又将手机推到陆建业面前,“今天因为她,公司股票再次跳水。这样的女人——你确定要救?” 陆建业神情一怔,似是没想到陆平川会这么问。他沉吟片刻后,回道:“她是我的太太,也是星河的母亲,我当然要管。” 呵,那你有没有因为白锦曦是你的太太,我的母亲,就管过她? 陆平川收拾起心中的不满,再次看向陆建业。面前的男人,神色忧虑,仿佛每道皱纹里都夹着担心,但一双眼睛却幽若深潭,波澜不惊。 一瞬间,陆平川想通了——他的父亲圆滑狡诈、善于算计,绝不会因为什么鸳俦凤侣、老牛舐犊的情感,就大费周章地去救余香。 思绪纷繁间,他又瞥见那两个威士忌酒杯。接着,他敛去浑身利刺,只道:“我考虑一下。” * 陆平川离开书房,走到车库,毫不意外地看见陆星河等在那里。 他踱步到车门旁,揶揄道:“等我来,又送我走?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陆星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想起余香,他又把这股羞愤忘在脑后,只说:“爸爸都和你说什么了?” “他要我去说服我外公,出面疏通关系,好把你妈捞出来。”陆平川凑到陆星河跟前,“我外公,去救你妈,你说好不好笑?” 陆星河听着,攥紧了拳头,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那你答应了没有?” 他问完,却一直没等到陆平川的回答。几分钟过后,他急不可耐地抬头,就见对方嘴角带笑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却异常狠厉。 迫于这种压力,陆星河顿时噤声。少时,才听陆平川问道:“除了你和我,今天上午还有谁进过爸爸的书房?” “今天上午?”没料他会这么问,陆星河一怔,本能地回道,“文叔来过。” “文叔?”陆平川疑惑道,“哪个文叔?” “沈学文。”陆星河答着,心想这位大哥还真是不关心集团事务,“他和我妈一样,都是陆氏集团的高级董事,也算爸爸的左膀右臂。” 听陆星河这么说,陆平川便记起来了。他小时候,与这位沈学文有过几面之缘,印象里是个瘦瘦高高、温和儒雅的斯文君子。白锦曦病重的时候,他还代表陆氏集团的高层来探望过。 如果是这位沈学文……他思忖着,问道:“我听说,这位文叔,和你妈不和?” 这一问把陆星河噎住了,他又想:这位大哥,其实还是挺关心集团事务的。 “文叔是和我妈不和,但他今天是来劝说爸爸帮帮我妈的。”陆星河收起尴尬的神色,解释道,“他说,我妈去自首,大家再想办法帮她把量刑降到最低,这样才能阻止陆氏的股价继续下跌。” 他说着,将“大家”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