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说:“从那些脸来看,他们死的时候很痛苦。” 说实话,刚开始听见抽噎声时,她其实有些害怕。 可真正看见那些灰白色的脸后,她心底的惧意反而渐渐消失,换之以难受。 她总忍不住想,这些五六岁的小孩死时该有多痛苦,面容才会这般扭曲。 死了不说,临死时的恐惧还被那山鬼视作藏品,刻在井壁上。 烛玉低声宽慰道:“鬼魄行凶,只会越发控制不了杀欲。沛沛,我们一起尽力而为,再不叫她有杀人的机会,好么?” 他自是了解她的脾性,安慰的话见效很快。转眼间,虞沛就又恢复了精神气,定定道:“那是自然!若真是行凶的恶鬼,定然不会放跑她。” 心底的郁闷缓解许多,两人又就着山鬼的事聊了会儿天。 没说几句,虞沛忽然意识到他俩的动作未免太过亲密,她甚而能感受到他呼吸时的微弱起伏。 以前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他还是个沉默内敛的软团子,把他当成枕头睡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却大有不同。 虞沛没来由地想到前夜的吻。 她并非喜欢他,却不讨厌那个吻。 相反,还觉得挺有意思—— 像是暮春的雨水洒下,轻轻柔柔的,可又沾着初夏的潮热。 “烛玉,”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前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她问得隐晦,烛玉却立马想到那晚。 怎么可能记不得。 直到昨夜,他都还被乱七八糟的梦折磨得辗转反侧。 “不记得了。”托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他故作镇定道。 “不记得了?”虞沛离近,双手抵在他肩上,“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那天不是答应过你,过了那晚,就将此事忘得干净么——你问这事做什么,别不是现在反悔了,要朝我讨个说法。” “你在想什么啊,我能讨个什么说法?”虞沛没忍住笑,“不过是想再试一次,若你不记得,那就算——” “再试?”烛玉陡然出声,嗓子似乎有点儿抖,“试什么?” 难不成没听懂? 虞沛往前缓倾去身子,一手仍搭在他肩上,另一手抬起。 她伸出食指,搭在他的下唇上。 温温热热的,还有些软。 “这个。”她轻轻一揉,又飞快收回。 热意一下子烧到了脸上。 “别闹我。”烛玉一把抓下她的手,呼吸渐重。 “怎么能是闹你?”虞沛没发觉他的异样,“不是你问我要试什么的吗?” 烛玉:“为何?你还好奇?” “不是。”虞沛没心没肺地应道,“只是觉得好玩儿。” 烛玉只觉自己的心被她随意揉搓着,忽上忽下。 “那……” “没关系。”虞沛只当他已经拒绝,手撑在他腹上便要起身,“不愿意也没事的,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 “我何时说过不愿了。”烛玉拉回她,恼道。 “没说吗?”虞沛疑道,“你方才还说都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我那是——”烛玉陡然顿住,声音低了许多,“我没说过不愿。” 两人谁也不说话了。 虞沛瞧不清他的面容,自然也没发觉压抑在那晦暗面容里的情绪,涌动不止,仿佛下一瞬就会将她吞没。 片刻,烛玉倾下了身子,问她:“沛沛,要再试一次吗?” 虞沛的手搭在他肩上,顺势圈住了他的脖颈。 就在混乱的呼吸即将交错之际,她忽然唤道:“烛玉。” “嗯。”烛玉应道,她还没碰着他,只是这么唤他一声,就已经有快感顺着脊柱沟爬上,挠得他又麻又痒。 “我……” 两人的唇已快挨着,烛玉屏住呼吸,喉结微滚,声音也跟着发紧:“怎么了?” “好……困。”末字的尾音还没跳出喉咙,虞沛就双眼一闭,脑袋直直砸了下去。 肩上沉沉压来一颗脑袋,烛玉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眼底甚而还余留着未褪的春情。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她又失去了意识。他放松了僵硬的肩颈,回抱住她,面容掩在她的肩颈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