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岑氏嘱咐一番。凝老爷这次也上心,明示凝珑要巴结世子,巴结程家,甚至是整个改革派。 因李夫人爱做媒,这次赏花宴特意邀请未婚男女,势必要撮成几对良人。凝玥一听,旋即嚷嚷着要去。 她晃着岑氏的手臂,“阿娘,女儿都十五岁了,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没见过。你就让我跟着珑丫头去吧。” 岑氏拿她没办法,拜托凝珑照顾这个妹妹。 凝老爷倒觉这宴鱼龙混杂,“俩丫头各自带一个婢子,一个汉子去。婢子贴心周道,汉子能防备不测。既然是顾将军摆宴,那把大哥也叫过去。顾将军待他如义子,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这样的场合要多去。” 岑氏犹豫,“老爷,大哥被揍得鼻青脸肿,今早起来,伤口还肿着。都破了相,就不要去了吧。若想感谢顾将军的恩情,改日再登门拜访也不迟呀。” “说到受伤我就来气。”凝老爷窝在太师椅里,一脸气愤,“问他好几遍,是哪个仇家打的。这小子嘴硬,竟一声不吭。” 凝珑差点憋不出笑。冠怀生真是为她狠狠出了一口气。 表兄妹成婚虽很常见,可她改姓多年,早已把凝理当成了亲兄长。他倒好,多年未见,首次见面就偷了她的帕子。这份畸形爱恋,只是想想就很恶心。 最终凝理没去赴宴。 凝玥带着她院里的婢子汉子,而凝珑选择带上云秀与冠怀生。 这俩是她在凝府最亲近的人,也是掌握她把柄最多的人,她自然要一同带去。 临行前,凝珑叫冠怀生来屋一趟。 她把一身华贵的衣裳丢在他面前,“换上这身衣裳,跟我去将军府赴宴。你那几身衣裳寒碜,穿出去叫人笑话。” 见他神色如常,想是伤好了。 冠怀生握着新衣裳,刚想走出去,却见门早已反锁。 凝珑:“就在这里换。” 她这出架势,势必要把冠怀生看个精光。 冠怀生只得脱下衣裳,心里感叹,幸亏亵裤不用脱,否则他就要露馅了。 全身各处,除了下身那处,旁的都抹上了易容膏。 他与凝珑交好几次,她对程延的身体无比熟悉,尤其是那处。 衣裳一层套一层,每穿一层,冠怀生的眸色便深一分。凝珑炽热的眼神快把他盯出窟窿,更令人震惊的是,新衣裳的衣料纹样,分明与世子程延素日穿的衣裳一样! 凝珑总是这样,两幅面孔变幻无常。她也只与这俩男人有过亲密接触,在程延那里学来的,都会用到冠怀生身上。 冠怀生莫名气愤,系衣带的手指颤抖不停。 落在凝珑眼里,又是一副没出息的贱样。 只是带他赴宴,又不是叫他与她洞房,看把他激动的,全身发颤,红意从脸颊绵延到脖颈。 凝珑又扔过去一道冠,叫他簪在头上。再一番盥洗后,叫冠怀生站直,细细打量。 果真人靠衣装啊,衣裳一换,人的气质都变了。 她给出了很高的评价,“比程延更像世子。” 闻言,冠怀生眸里乌云翻腾。 忽地,凝珑发现他下颌处泛起一层不甚明显的白边。 那是什么? “你又受了伤?” 冠怀生倏地回神。原来是他来得匆忙,易容膏并未抹匀。 他赶紧抹了把脸,手语道:“脸干,抹脸的膏不好,抱歉。” 凝珑“啧”一声,并未多想,起身翻出个鸳鸯戏水红圆盒,扔到冠怀生怀里。 “喏,以后用这盒抹脸。”她又躺回椅里深思,“我院里的下人月俸,是整个凝府最高的。布置的活计也比旁的院清闲,怎的到你这里,日子过得这般穷酸?” “你……你是我的……你是我院里的人,平时言行举止就代表我。你可万不能穷酸,省得叫旁院看轻。” 她原想直白地说,你是我的人,只能由我欺负。可这话说出来又显逾越,便省去了最关键的字眼,结结巴巴说完一句。 冠怀生顾不上感动。 十五夜,事后,他伏在凝珑身上,游蛇般的手指划过她的后背。 洁白的后背上,不知何时长出几个红点。善医的他一下便看出这是红瘤,当即寻出这红圆盒,叫她回去后常抹。 结果呢,这红圆盒同那八枚金铜钱一样,兜兜转转间,还是回到了他手上。 过去他气,今下却很是委屈。世子身份,当真有这般不堪么? 凝珑却又想到一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