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路途今天格外煎熬。 车内的时钟报时二十叁点整,远远地看到焦有有的身影进入地铁口,鬼鬼祟祟到自我怀疑了大半天的裕然终于松了口气。 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焦有有的脸,她眉宇间永远带着一丝忧愁和不安的神情,让他莫名觉得烦躁。 打住。喜欢这个倒霉女人的又不是他本人,他现在这么上心是想干什么? 但真的要抱怨的话,好像又没有到那个程度。焦有有是那种很有眼力见的女人,今天他说的“以后下班就走”,她听进去的话便会照做。 见不得光的护花使者当也当了,一时半会裕然也没有什么回家的心思,索性干脆降下车窗、松开领带,盯着车窗外的夜景下意识地走神。 说起来,焦有有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 不是“曾经见过的人”那种熟悉,而是另一种,能让人想起记忆深处遗忘已久的事物的…… 一声惊雷打断了裕然离家出走的思绪。 乌云笼罩的黑夜骤然变脸降下暴雨,闪电的一瞬亮如白昼,回过神来时雨水已经斜飞入车里,车厢顶部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 裕然啧一声迅速关窗,准备起步掉头时,一声细细的惊呼却穿过玻璃钻入耳孔。 看来是没赶上末班车啊,焦有有。 后视镜里他那倒霉到家的秘书手足无措地站在地铁口,一边用手机拨打着什么号码的样子,一边皱着眉左顾右盼,大约是在寻找出租车。 雨水很急,于是只余有一只手护着电脑包的她只能弓起腰,把包纳入怀中。裹挟暴雨的风不解人情,如数浇在单薄的西服和包臀裙上,于是那些本应不为人知的曲线便在雨中无所遁形。 ……真是看不下去了。 裕然面无表情地按响了喇叭。 只不过焦有有看起来迟钝得让人生疑,指向性如此明显的鸣笛没能引起她的注意,裕然只能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冲入雨中来到她的面前,在焦有有难掩惊讶的眼神中将她推进了车后座。 淋成了落汤鸡的焦有有裹着裕然的西装外套,哪怕接受了好意,看起来也是坐立难安:“总裁,这太麻烦——” “地址。后排有纸巾,可以擦一下。”被迫也淋了雨的裕然干脆地打断她,不想听她客客气气地说废话。 “北冬街280号。”焦有有报了地址,拿过纸巾盒,道了声谢以后垂下眼安安静静地用纸巾吸走衬衫多余的水分。 裕然在手机上输入地址,刚打出北字,智能搜索便弹出来联想结果,最上一行的询问结果就是北冬街280号。显示为历史搜索地点。 看吧,他这个秘书之所以被他称之为倒霉女人是有原因的。裕然瞥了一眼后视镜,焦有有无知无觉,真不知道该说是福是祸。他开始导航前点了清空搜索记录。 去往焦有有租住的公寓开车耗时接近半个钟,一路上彼此都无话,焦有有规规矩矩地看向窗外,眼神丝毫没有哪怕多一分逾越的打量。 雨也在这算不得长也算不得短的路程中渐停。 “到了。”车开到在小区的入口处就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裕然没有去探究她具体住在那一栋的冒犯。话音刚落,他注意到后视镜里一路精神紧绷的女人显然是松懈了下来,眼神中藏得很好的防备卸下一两分。 还不算蠢到家么。拉下手刹,他漫不经心地想道。 放在车内的纸巾吸不了多少水,淋得头发都贴在脸上的狼狈女人下了车,但没有急着走,站在车窗外弯下腰跟车内驾驶座上略微走神的上司道谢。 “谢谢总裁。”焦有有说话细声细气,和她的性格相当贴合,给人优柔寡断的错觉,“麻烦您这么远跑一趟了。” 未干的湿发凌乱地贴在她的额头,水珠顺着鼻尖滑下,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还有湿痕的车后座上:“洗车费到时候我转您。” 随后裕然随手塞到副驾驶的西装外套让她想起来什么,她脸一红,看得出来是尴尬的窘迫:“西服,您要不给我拿去干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