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或许更愿意直接将人杀了,也算干净。 可魏家已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他若是将魏家剩下的这根独苗也赶尽杀绝,少不得要惹朝中大臣非议。 倒不如就此赶走,左右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魏清嘉心头一慌,伸手将长星拉到身后,却又听周景和冷声道:“魏家除了你的双亲,还有诸多亲眷,加上奴仆杂役约莫有百人之数,为了个女子让他们尽数断送了性命,魏侍卫可好好想一想,如此做,可对得起死去的尚书大人?” 魏清嘉猛然看向周景和,脸色骤然发白,拉着长星的手微微发颤。 长星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眼里酸涩得厉害,她到底还是伸出手将那只手拂去,在魏清嘉意外的转过头来看过来的时候勉强的挤出笑意道:“我明白的。” 她明白他对她的一次又一次的维护,即便是知晓前路如何艰险也依旧将她护在身后的情意,所以更不想再让他为难。 他身后还有魏家数百条人命,要让他如何去割舍。 魏清嘉沉默了许久,再看向她时眼中已经不见分毫光亮,只剩下无助和绝望,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再度开口,声音喑哑得可怕。 “等我。” 魏清嘉被带下去之后,周景和也让底下人退了下去。 殿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长星依旧站在原本的地方,她好似犯了倔,任凭周景和说些什么也不肯应答,就只是在那儿站着,执拗的反抗着他。 周景和神色寒凉,“想来魏清嘉还没走远,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让他死,孤也能成全。” 长星听他这样说,还是没有看他,只是喃喃道:“殿下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明明对她不屑一顾,却又偏偏要费心思将她留下。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激得他心火更甚,他冷笑道:“孤是储君,不日也将是这大周的主人,品行举止,无需你来置喙。” 长星觉得现在的周景和同从前很不相同了。 从前的他多是温和有礼的,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总是轻声细语,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很少见他有生气的时候。 可如今,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惹怒他。 她索性闭上了嘴巴。 周景和也不再开口,任由她在书案边上站立,自顾自处理起了政务,就仿佛她不存在。 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长星笔直的腰身便不住的往下塌,酸痛感从肩膀蔓延到了脚跟,实在是不好受。 算算约莫已经一个时辰有余了。 她悄悄瞥了周景和一眼,见他目光始终落在眼前的折子上,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周身的筋骨。 又有些心虚的再度抬头,没想到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吓的慌忙低下头去。 周景和微微勾了勾唇角,“过来帮孤研墨。” 长星一愣,又听他道:“砚台上的墨汁都干透了。” 长星这才走近,她僵硬的往墨砚里头添了些清水,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墨锭开始研磨。 进宫伺候的宫女进来那会儿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梳着一样的发式,戴着一样的簪花,瞧上去似乎身份都是一样的。 可等分了宫,分了活计,也就有了个三六九等。 有的是殿前伺候的,讲究的是规矩礼数,心思玲珑,泡茶研墨都是要会的。 可有的只是分去做了粗活,搓衣服劈柴,遇到主子懂得粗粗行个礼也就够用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