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当当的挤出困惑来,“唔?!肿么了?” 碎发还是碎发,没有变成人参须子。 释月搓掉那点头发,面不改色的说:“有蛛娘在你发梢结网。” 喜温这一天天的也闲不住,不去林子里寻罴,就总往山下来。 村子里的汉人总提防她,可释月又容她在小馆子里进进出出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桦皮也不能不割,现成的银钱呢! 只有乔家的粟豆喜欢她,常摇着拨浪鼓,推着小扶椅来找喜温玩。 乔叔给两个女儿做的一堆木头玩具,模样敦实又不失精巧,她们家院墙上有个六转的风车,三角状,最底下有三个小风车,中间有两个,顶上有一个,起风时一起旋起来,喜温发现释月时常盯着那架风车发呆。 还有乔银豆推着走的小扶椅,有个小锤头同车轱辘连着,一边走一边发出‘笃笃笃’的敲击声。 只要声音还响着,大人尽可以忙活自己的事情,若是声音停了,或者远了,就得抬头瞅一眼了。 喜温觉得汉人很心灵手巧,但制桦树皮这种事情,还是林中人更在行些。 汉人盖屋都喜欢带一个小院,有些人家不用篱笆墙,干脆用泥石铸墙,喜温瞧见他们院里晒着一片片弓着背的桦树皮,大大小小各几排,有种规整之美。 “瞧着有点像咱爷跟爹盖老房子时,晒的那些瓦片。”有个矮墩墩的汉子笑道,约莫是想起故土旧事,明明是笑着,却有点悲伤。 有些零碎的小片桦树皮堆在角落里,皮子卷成个半筒状,另一人接茬说:“这又像笋壳了,娘做的笋烧肉,总有二十来年没吃了。” “那是,娘都走了十来年了。”他们忙活着生计,没时间怀念。 喜温不知道什么是瓦,什么是笋,只是觉得肯定好吃。 她扒拉着墙头看了一会子,看着他们翻晒桦树皮的动作生涩,忍不住道:“暴晒之前,最好先放在湿泥巴里‘糟’一下。” 晒桦皮的汉人们猛地转身看过来,就见墙头上有个梳着棕黄双辫子的脑袋,脑袋边上还挤着一大捧山丹花。 几个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不该信。 喜温只是路过,并不停留,说上这一句,正要往释月那去,就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用这桦皮子缝东西,接口处总是有疏漏,要怎么办?” 喜温知道这个倚在门边,白圆脸的姑娘叫茅娘,就问:“桦皮缝之前蒸软了吗?” 茅娘点点头,汉人和林中人比邻而居这么些年了,很多东西也藏不住。 “蒸软之后要将桦皮摞起来用重东西压一压,然后再裁剪,我们惯常使狍獐的筋,你们搓了麻线也是一样的,你说接口的地方有漏?没涂油吧?要涂了兽油,用火烘一烘,就能牢固严密了。” 喜温说得很细致,茅娘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又道:“你等等。” 她快快的跑回屋里去,拿了一块棉布白帕,上头绣着一朵芍药。 喜温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刺绣,不敢接,“给我?” “嗯,多谢你提点。”茅娘又把帕子往前递了递。 喜温看看院里的男人,他们一个个神色警惕,但都没阻止茅娘,喜温便接了过来。 释月远远见喜温走回来,抱着满怀生机勃勃的艳色花朵,面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实在不像一个孤零零活在世上的人,但喜温又时常提起雨朵,她很坚强,不畏惧提起逝去之人时心头的剧痛。 “我阿姐用这花染布,染出来粉粉的,可好看了,就是留不久,褪了后发黄。” 释月看她扬着一把山丹花,笑容明媚又怅然,很有些不解,人是怎么做到又开心又难过呢? 这花生得红艳,释月喜好银白冷色,很少采撷。 喜温觉得释月的裙衫大多素白,只在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