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 用猪油煎过的豆包太香了,孙婆婆带了一浅碗底的红糖来,刚好可以蘸着吃,比之纯甜的饴糖更多一种沙沙易溶的焦香风味。 “这是我媳妇坐月子补身体剩下的,就这么些了。” 北江不产蔗,红糖比白糖还要金贵,孙婆婆却一副拿不出手的愧疚模样。 乔婶稍微动了动,扯开干涩的喉咙,道:“您别这么说。” 瞧见这些吃食,乔婶想起好些天自己就盘算着要做豆包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就跟上辈子的事一样远了?’ 乔婶悲从中来,攥着衣襟,无声地哭喊着,孙婆婆疼惜地抚着她的背,等她缓过气来,喂她喝温温的水。 乔金粟夹起一个煎豆包蘸了蘸红糖喂给乔婶,她看着女儿,闻着焦甜的谷粮香气,终于是张了嘴。 释月转身撩了厚厚的门帘出去,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雪愈发大了,山里又要安静地过一个冬。 第25章 嘎拉哈和烤羊腿 ◎焦黄的皮一裂开,肉汁就涌出来,内里的羊肉还是粉的,喜欢老一点还可以继续烤,方稷玄就这么割下来一块,烫呼呼的贴在刀尖上喂给释月。◎ 北江下起雪来没个停歇, 黑夜漫长,人窝在家中无事可干,大人们谈天说地, 瞧着孩子们围坐一堆玩嘎啦哈。 这玩意出了北江地界也有孩子玩, 材料多是羊、猪、牛、猫的膝盖骨, 其中猫骨太小,牛骨太大, 猪骨大小倒是正好了, 就是太粗糙, 不如羊骨头细腻。 笼统说来,还是狍子骨最好,可狍子在北江满地跑, 在东泰、南德那些地界可见不着。 而且嘎拉哈不是现宰了就能用的, 新剥下来的骨头连筋沾肉, 还油腻腻的, 不好玩,得是那种在手里盘老了的, 光滑如玉, 这才是好东西呢。 汉人毕竟吃狍子少, 今年张家杀猪,孙家宰羊过年, 都属头一遭呢。 所以满村子凑遍了,也才凑出五六个嘎拉哈来, 怎么叫孩子们玩得尽兴呢?于是就由茅娘带着几个半大娃娃正在雪下扒拉小石子替代呢, 孩子们蹲着弯着腰不觉得累, 茅娘直起身子抻一抻腰, 就见喜温拎着一袋乱响的东西跑来了。 喜温下山时途径部落里的几间穴屋处, 很多族人特意出来给她行礼,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慢。 比起汉人,他们更能感受到喜温身上的不同之处,相比起前几任的萨满,喜温与神之间的联系似乎更加亲密实际。 汉人跟林中人有隔了一层,听他们叨叨咕咕什么‘萨满神通’之类的,也不太懂。 但知道喜温在冥府走了一遭又回来了,觉得她同底下阎王老爷打了关系,有些异于常人反而正常了。 茅娘摸过她的手,暖洋洋的,也就不为她冬日里穿得单薄而担心了。 喜温把那一袋狍子嘎达哈倒在炕上后,一众孩子‘哇啦啦’的乱叫了一通,看她时的神色真跟看神仙没分别了。 孩子们热火朝天得玩开了,茅娘总算是能清闲一点,就去给喜温端茶,把茶递给她的时候,见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皮囊,好奇问:“这是什么?” 喜温展开给茅娘看,就见是十颗规整细腻的小骨头,“也是嘎拉哈,我自己一粒粒拾掇过的,想给阿月玩的。” 茅娘笑起来,找出一筐布头来,又抓了一把晒干透的红豆,要给这副嘎拉哈缝一个配套的小豆袋。 她手心的痂掉完了,但偶尔还是会感到疼痒,刷锅叠被的时候不妨碍,可一捏起针线来,就不似从前自如了。 茅娘捏着针,紧紧攥着布头,手却不是那么听话,想驯服这种局促,但真的很难。 忽然,喜温握了握她的手,仔细揉捏着她的掌心,茅娘只觉掌心微微发烫,等喜温松了手,疤痕犹在,只是那种隐隐的不适感却消失了。 茅娘呆呆地看着喜温,见她不说,便也吞下所有的话,只是拿起针线穿梭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六面的松垮小方包就缝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