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勋贵族。 他今日听说医馆的事之后,便觉得永定侯府公子和永阳伯府公子之死与何道姑关系不大。“京师四少”这几个纨绔子弟常厮混在一起,或许这还活着的两个少爷能知道些什么。 他原本还有其它公务要办,而且查问证人也不是他的职责,但他今日见柳青在赵成面前那般坚持,对柳青的印象便有了许多改观——或许他比他原先想的要勘用。 反正他与广德侯打过些交道,来侯府问几句话于他而言也并非难事,那倒不如拉他一把。 广德侯闻言叹了口气:“并非老夫拦着沈大人,只是犬子近日颇有些萎靡,窝在家里不想见人,老夫也无可奈何啊。” 沈延听到这话,目光一闪:“令公子近日连失两友,委实是打击不小。但是正因如此,晚辈才疑心凶手是针对京中几位世家公子而来。如今凶手在暗,令公子在明,防不胜防。若不及时将凶手揪出来,恐怕于令公子会再添几分风险。” 广德侯沉吟了半晌,眉心现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沈大人还不知道吧,徽先侯府的四公子昨日夜里突然去了。老夫今日上午已经去吊唁过,所以犬子是痛失三友而不是两友。那四公子历来强健,昨日还和犬子在一处玩闹,今日居然就不在了……” 他今日原想带三儿子一同去吊唁,谁知三儿子一听说徽先伯府四公子死了,吓得脸都白了,抱着被子哆嗦了半晌,一个劲地喊“有鬼”。家里人围着他安慰了老半天,又给他喂了安神汤,才终于把他哄睡了。 “沈大人,” 广德侯看了看沈延,“说句不见外的话,你实在与令尊伯宗兄不像啊。当年刘闻远包庇反贼一案疑点重重,令尊和他历来交好,可在他身陷囹圄之际竟然明哲保身,一句话也没替他说过。你沈大人呢,此案明明可以那医馆之事结案,你却偏要来逼我。” 他嘴角扯出一个笑,也不知是讽刺还是欣赏。 沈延心下一动。广德侯口中的刘闻远便是刘语清的父亲,他自幼称他为刘世伯。 五年前,刘世伯时任刑部尚书,而他在户部湖广清吏司任郎中。一日他接到家书,说刘家已退婚,刘语清已远嫁他人。这消息突如其来,于他打击甚大,加之他本就水土不服、操劳疲惫,竟在湖北任上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 等他年节回家的时候,才听说刘世伯因包庇反贼获罪,且已畏罪自尽,而刘家被抄了家,家中女眷已被流放岭南。他那时才庆幸刘语清已远嫁,逃过一劫。 当时他问父亲刘家的事,父亲不愿多说,只说刘家是一时走错了路,才会万劫不复,别的一概不提…… “晚辈对刘家的案子知之甚少,” 沈延不觉间探了探身子,原本清冷的双眸里显出少见的关切,“您可是知道什么隐情?” 他升任佥都御史之后,曾找借口调阅过刑部卷宗,但当时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广德侯笑了笑:“你们两家几代相交,怎么反倒来问我了?” 沈伯宗当年自请调任山西布政使,给儿子沈延的晋升让路,确实是明智之举。沈伯宗在沈延这个年纪,可远不及他这般果敢狡猾。 广德侯不再想这些不相干的事,一拍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似是已下定了决心:“沈大人公务繁忙,还是先说犬子的事吧,我这就将他叫过来。” 沈延这边道了句“有劳”,暗暗记下刘家的事,准备回去再次查阅刑部卷宗。 日头已经偏西,柳青坐在侯府的花厅里,眼看着自己暗色的身影越拉越长,一颗心好似被浸在滚油里煎炸一般。 她将这两日了解的线索翻来覆去地捋了几百遍,这位广德侯府三公子是关键中的关键。 他与白秀才一起逛青楼的那夜白秀才死了。昨日他又与徽先伯府四公子一起去了青楼,那四公子又死了。现在看来,青楼的莲若没有下手的可能,那么问题应当出在这几人离开青楼之后。 他们那两晚究竟做了什么,只有问这位三公子。但很明显,侯爷和三公子是不想见她的,若是在平日,她有的是耐性,可以同他们耗到底。可如今情况紧急,明日便到了最后的期限——她可实在是耗不起。 方钰看她一只小手死死抠着茶几的边缘,指节都泛了青白,直担心她抠翻了指甲。 “柳主事切莫太过忧虑,即便三日之期到了,也可以向沈大人求求情。医馆的事,你也是为民除了大害,算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