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成了落魄不能见光的废王、朝廷在录的钦犯,连片假眉毛都来凑热闹让他难堪。 语清点点头,心里却震惊于他敢私闯天寿山皇陵。先不说他究竟有没有混进去,这胆子也太大了。 “这是……你的孩子?” 朱洺不知该说点什么,下巴指了指她怀里抱着的榆儿。 他偷偷祭拜了父皇之后,原该趁早回去,可是又觉得来都来了,不如再看看她。他今早等在沈家附近,发现他们一家三口上了车,便一路尾随过来,看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早饭。她似乎还挺爱吃那些东西,粉腮鼓鼓的,樱唇上挂着晶亮的油脂。 “是啊。” 语清应了句,并不多说。 “哦……那,那沈君常……” 他本想问他待她如何,却又觉得没什么可问的。沈延瞧她的眼神简直能拔出丝来,同为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五爷,京里各处都是锦衣卫,你当心吧。” 语清神色平静,说罢便不再看他,唤车夫掉头走了。 朱洺看着沈家的马车轻快地离去,觉得心里闷了一样沉甸甸的东西,吐也吐不出,甩又甩不掉。 他颇为不屑地“嗤”了一声。今日他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散在周围的随从都在等着他的号令,他拉了拉大帽的帽檐,策马往前。 这辈子他后悔的事已经足够多,不想再添一样了…… 语清的马车走到这条窄路的路口,见沈延已经在路边等着了,手里也没提着什么油条。 “你方才是不是早发现了朱洺?” 他上车之后,她问他。 沈延摇头:“其实没有。我在茶馆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和你说话了。” 语清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沈延拉过她的手,握到手心里…… 这一年秋,吏部尚书黄岑辞官卸任,都察院都御史严学治调任吏部尚书,这便空出了一个都御史的位置。 严学治向皇上举荐沈延升任都御史一职,刑部尚书孙坚复议,皇上欣然下旨,沈延一个月后将升任正二品的都御史。 三品与二品虽只相差一品,这一品于许多官员而言却是一辈子难以逾越的鸿沟。沈延不到而立之年便执掌都察院,可谓意义非凡,除了位列九卿之外,他离跻身内阁只有一步之遥。 朝臣们看得清楚,如今内阁只有四人,而沈延还如此年轻,以皇上对他的赏识,他成为阁臣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沈延升任前的这一个月,沈家已经门庭若市。沈延明白众人心思,却又素来不喜欢应酬,好不容易捱到休沐,一大早便带着语清出门去爬香山了。 香山并不陡峭,夫妻二人携手爬到山顶后只歇息了片刻,便接着往山下走。 山路曲回,层林尽染,一阵秋风拂来,绯红的叶子便飘飘而落。 二人恍似穿梭于绮丽的霞雾之间,好不惬意。 她们行至半山腰,却听不远处传来稚嫩清脆的童声。 “……爹爹,慢些!” 一个六七岁尚未留头的小姑娘正仰头朝高处的凉亭叫喊,她小小的手里抓着几个松果,脚边还躺着一堆大大小小的松果。 那小姑娘皮肤白皙透亮,一身淡青色的小衫、灯笼裤衬得她清嫩如水葱。 “如何能慢些?” 凉亭里一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