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懵懂,对于女儿的事情却十分敏感。见欧阳家的夫人急惶惶把王家阿婆拖走,生怕自家儿子和陶南风扯上关系,心中难受得很。 他颓然坐回椅中,暗自内疚,恨自己拖累了南风。 陶南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微笑着哄父亲:“爸,你觉得我们农场的茶油怎么样?” 陶守信打叠起精神,看着摆在饭桌上的那一大壶茶油:“油好,只是这包装有点寒酸。” 十斤茶油装在一个普通的白色塑料油壶里,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看着很不起眼。 陶南风眨了眨眼睛:“要不,我们来给茶油设计个包装吧?您画好了,我去找个印刷厂印一点,贴在油壶上,送礼也显得热闹喜气是不是?” 陶守信一听有道理,顿时来了兴趣,站起身道:“走,我们到书房去。” 刚才的那一点怅然瞬间被丢到脑后,陶守信教授在书房铺开白纸,拿笔开始勾画。陶南风站在一旁,时不时提点建议、出出主意,一上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定稿,看着白纸上的包装设计——苍翠青山背景、一朵漂亮的山茶花鲜艳欲滴、秀峰山茶油五个字苍劲有力,陶南风与陶守信相视一笑。 ——现在粮油公司的茶油哪有这么漂亮的包装? 父女俩忙忙碌碌、高高兴兴过了两天。 父女俩聊天的时候,陶南风提到想系统学习建筑力学与结构的相关知识,陶守信到学院图书室找了几本专业书交给她,嘱咐她好好研读。 陶南风一看,《理论力学》、《结构力学》、《材料力学》、《砌体结构》、《钢筋混凝土结构》、《钢结构》 ——好家伙,六本厚厚的教材,翻开来看一大堆专业术语,一看就很艰涩。 她苦笑着看向父亲:“爸,这么多书,我怕是要学一年。” 陶守信板着脸,非常严肃地教育女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既然在基建工作中意识到自己学识不足,那就得好好学。不然……你以为基建科科长那么好当?” 陶南风挽着父亲的胳膊撒娇:“好好好,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您放心吧。” 难得女儿撒娇,陶守信一颗心都要化掉,绷着的脸再也撑不住,笑了起来,既有无奈又有宠溺。 “你呀你呀,南风你要知道,基建项目责任重大,不仅要实用、美观,更重要的就是安全,结构工程的专业知识你是应该系统性学习一下。” 父女俩正有说有笑,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笃笃笃……”夹杂着一个怯怯的声音,“请问陶南风在家吗?” 陶南风一愣,急急跑去开门。 门一开,萧爱云看到她,眼泪便流了下来:“南风,我……我想回农场。” 陶南风将萧爱云领进屋,转头向父亲介绍:“爸,这就是萧爱云,我在农场最好的朋友。” 听到萧爱云这个名字,陶守信“哦”了一声,客气地点了点头:“请坐,我去倒茶。” 萧爱云一肚子的委屈,见到好友忍不住掉下眼泪,见到好友的父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乖乖地喊了一声:“陶叔叔。” 陶南风原本和萧爱云、胡焕新约了明天一早碰头,现在萧爱云提前过来寻她,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忙问:“萧爱云,你怎么了?” 萧爱云坐下,待喝过陶守信递过来的热茶,一双手暖乎过来,这才开始讲述回家这两天的故事。 萧爱云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没想到下乡插队两年半,家里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毛巾厂的老宿舍不大,两室一厅的筒子楼,住着一家六口人,逼仄得很。以前是父母和弟弟一间屋,四姐妹一间屋,人多、地方小,居住条件很差。 原本想着这么久没有回来,父母家人一定非常想念她,不说条件有多好,怎么也得给她安排个地方睡觉吧?哪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大姐成了家,丈夫也是毛巾厂的子弟,婆家兄弟多,根本没有房子给他们住。夫妻俩在等单位分房,这段时间先暂且住在娘家。只得把原来四姐妹住的小房用布帘子分隔成两小间,大姐夫妻俩住里头,二姐和四妹住外头。 现在萧爱云一回来,睡在哪里就成了问题。 客厅很小很小,根本安置不下一张床,萧爱云只得和二姐、四妹挤一张小床,和大姐夫妻俩只隔一张布帘。 房间又闷又挤,还得忍受二姐的嘲讽。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