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这是什么声音?冯悠惶然四望,半天才意识到竟然是牙齿在打架。因为害怕,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牙齿上下相碰,这声音在耳边回响,引发出内心深藏的畏惧感。 “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如果不是在招待所的大厅,冯悠真想跪倒在向北面前,求他不要再咄咄逼人。她不会再与陶南风较劲,她会远离陶守信,她再也不敢背后说人坏话,枉作小人…… 陶南风知道向北是为自己出气。 说实话,小人难防。她时不时躲在暗处,阴不阴阳不阳地刺了两句,一旦抓到机会,她就会踩着你倒下的身体向上攀爬。 像冯悠,自有一套人生逻辑。在她看来,她就应该是生活的主角,所有一切都得为她服务,听从她的安排。 若事态超出发展,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人厌烦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她只是悄悄跟踪了向北一段话,一大早到招待所问几句话。如果只是一般人早就放过,偏偏向北与众不同。 “我怀疑她是隐藏在群众之中的特务,必须防患于未然!”向北说话斩钉截铁,“嘴上认错都不算,必须白纸黑字。”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冯悠:“把你今天所说的话,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写在纸上。如果有人背后传一句陶南风的不是,说一句陶教授的问题,那一定是你打击报复、背后作祟。我拿着你的认罪书去报警,保卫处的同志为我作证。” 向北的声音不大,语速缓慢,却字字清晰入耳:“敢胡言乱语?我便让你尝尝乱说话的后果!” 再恶毒的灵魂,也怕阳光照射。 当一切坦然暴露在大众视野,当白纸黑字写下来,冯悠便害怕了。 面对向北的坚持,她只得拿出纸笔,蹲在招待所的矮茶几旁边,一字一句地将过程详细写下来。 期间向北全程盯着,时不时指出她遗漏的地方。 “你昨晚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那个时候我看了手表,11点23分,为什么你没有休息,却守在陶家附近?写清楚!” “你见到我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根本不是这一句,你的自我介绍漏洞百出。你说你叫陶悠,是陶南风的姐姐,这是典型的误导,谎言!为什么要说谎?你明明已经改姓,也不再与陶南风有任何关系。” “你说半夜三更我和陶南风鬼鬼祟祟,这又是信口雌黄?第一,那个时候不到十二点,更不是半夜三更;第二,我与陶南风堂堂正正的恋爱关系,也征得了陶教授的同意,谈何鬼祟?思想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冯悠写两行字,向北便在一旁骂几句,到最后冯悠感觉自己训得像只丧家之犬,惶然不知身在何处。 当艰难地写完最后一个字,冯悠看着被改得七零八落的认罪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茶几上号啕大哭起来。 “求求你不要再骂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这个叫向北的疤痕汉子太可怕,他的目光似电一般紧紧盯着自己,让她无喘息的机会,所有的一切算计与小心思全都无所遁形。 在他的言语刺激之下,冯悠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厕所里的蛆,在最脏最臭的粪坑里苟活着。 冯悠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边哭一边叫:“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靠近陶教授,也不会再说陶南风半句坏话,更不敢造谣生事。求求你,饶过我吧。我抄、我重新抄两份,我签字摁手印,只求你,让我走吧。” 向北忽然厉声呵斥:“哭什么哭!赶紧抄!” 冯悠吓得哭声顿止,一边打嗝一边抬起头,慌忙拿过纸来,对着刚才改过的工工整整地誊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