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备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名字,精选自己的作品寄了过来,还附上一封非常诚恳的信,表达出自己从小跟长辈学书法、绘画,有良好的艺术基础,希望能够进我们江城建筑大学攻读建筑学硕士学位。” 陶守信从那迭信纸里抽出两页。 黄家发说:“对,这就是他写的信。老陶你看一看,再做决定。” 陶守信点点头,认真读了起来。 看完,他长叹一声,将信递给陶南风:“南风,你也看看。这孩子是真的很喜欢建筑,难得的赤诚求学之心啊。” 陶南风站在一旁听父亲与黄主任说话,也很好奇这个范至诚是何许人物。她接过信,第一眼便那隽秀的书法所吸引。 难怪说是从小修习书法,这是童子功啊。 如果不是那一场运动,恐怕他早就读完高中,读大学,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了。 范至诚在信中先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热情洋溢地把自己对建筑、尤其是古建筑的喜爱写在纸面,最后诚恳地说了自荐的话。 ——尊敬的黄教授,我是江城人,这是一座有历史的城市。高山、名楼、小巷、老屋、滔滔的扬子江,还有那早点、名小吃、美食…… 离开江城的这十二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江城的山水、家人,还有街坊、里弄、石板路。 我在鄂西北农场从事基建工作,闲时亦会四处搜寻有趣的老宅、古楼、居民。也是这份热爱支撑着我快乐、充实地生活着。 希望能够有幸成为江城建筑大学的研究生,跟着老师们系统学习建筑专业知识,将来为祖国的建筑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看到这里,陶南风也动容了。 这个范至诚竟然在农场当知青当了十二年! 从1966年到1978年,这漫长的十二年里,他的青春、他的汗水,都洒在那一片艰苦的山区农场里。 即使是这样,他对建筑的热爱依然不改。 她抬起头,与父亲目光相对,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到了赞赏。 陶守信对黄家发说:“你看他的报考信息吗,一切属实?” 黄家发点点头:“的确是鄂西高川县泉山农场的考生,祖籍江城。他的字、画、书册,这些都作不得假的。” 陶守信站起身:“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范至诚是个人才,这个免试指标就给他吧。” 黄家发兴奋起身:“老陶仗义,走!” 两个四、五十岁的教授,顾不得正是吃饭的时间,收拾好桌面上的资料,勾肩搭背地出门,去找招生办的负责人。 看着他俩边走边说,为发现一个建筑人才而欢欣鼓舞的模样,陶南风内心暖暖的。 到食堂随便吃了点儿,陶南风坐在窗边给向北写信。 “房子主体结构修缮已经完成,最近准备刷墙、铺木地板。我和爸今天到信托商店买了全套家具,下周周日送来。那个时候地板安装已经完工,只剩下院子慢慢修整了。” 信刚刚开始写,便听到院子外传来向北的声音。 “南风……南风!” 陶南风以为是自己幻听,放下笔仔细听了听,顿时心花怒放,急急地奔了出来。 夜色里,院门外。 向北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陶南风笑得眉眼弯弯,跑过来打开院门,强忍着要投入他怀抱的渴望,问道:“怎么今天来了?也没发个电报告诉我。” 向北低头看着这张焕发着喜悦的脸庞,心里仿佛有粉红色的泡泡在往外冒。 陶南风额前碎发一直在向北的眼前飘,绕得向北心里痒痒的,他抬起手将那缕调皮的挽到耳后,柔声道:“我爸妈一起过来,上门提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