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觉得范雅君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范雅君从大门口进去,走过门厅,顺着主楼梯一步步向上走。 建筑内部空荡荡的,每一步踏上之时便能听到“噔噔”的声音,在狭长的走廊间引发回响。 这个声音在她的心上狠狠地敲打着,耳膜有些刺痛,心跳越来越快,手心渐渐冒出汗来。 范雅君努力放轻自己的步伐,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办公楼外的空旷之地站着许多人,都站在正对着楼梯口的位置,仰头看着。 按照范雅君的设计,楼梯间是一个向前突出的单独楔块,平台位置用镂空的水泥栏板封闭。透过空花水泥网格,范雅君苗条的身影很快便站在一楼体息平台的位置,然后是二楼、三楼……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不敢高声喧哗。 只有刘森教授与方博院长站得远远的,悄声议论着。 “妇人之见!连甲方都说不清楚六楼那几个房间做何用途,她上去一下就弄明白?” “就算是革委会的人悄悄用来堆放些物品,那也不可能突破极限荷载值,并不会造成建筑倾斜。” “就是喜欢出风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勇敢无畏。这个女人很有野心,看来瞄准的是我这个院长之位啊。” 当范雅君的身影出现在六楼走廊时,所有人都轻声叫了出来。 “到了,到了,她到六楼了。” “办公楼还好,没有什么动静。” “她有房门钥匙没?那三个房间连窗户都钉死了,怎么打开看。” 听到最后一个人的话,众的关注点开始转向范雅君能不能顺利打开六楼房间的门。 陶南风一直专注地凝神细看,一分一毫都不敢松懈。 到目前为止,六楼的浅粉色区域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虽然随着范雅君的靠近,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小光点汇聚,但并不足以引发大的变动。 叶初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盯着那道苗条的身影,眼中满是眷恋与热爱。 她还是那么勇敢,还是那么有冲劲。她对建筑的热爱,永远都如此热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比起范雅君,叶初觉得自己既懦弱又无能。 父亲的悲剧不是范雅君一个人的错,那是时代的过错。 真要论起恶,当时的书记、方博主任才是真正的恶人。可是他既不敢对抗恶人,也不敢憎恨社会,却将这份痛苦迁怒于最为弱小的范雅君。 范雅君终于来到最东头的房门前。 当她立定,从包包里取出一把小巧斧头之时,底下人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 “呵……这个范工好野蛮。” “我还好奇她没钥匙怎么开门,原来是准备直接破坏!” “这决断力!不愧是女中巾帼。” 范雅君深吸一口气,对准锁口狠狠地劈了下去。 随着范雅君的大力劈下,陶南风的眼前陡然发生变化! 无数的小红点从四面八方汇聚,尽数积在范雅君的脚下,颜色越来越深。 陶南风大吼一声:“危险!” 这一声吼扯动腹部,引来一阵疼痛,陶南风一只手护住肚子,另一只手猛地一推向北。 向北反应迅速,马上双手合成喇叭,对着六楼方向高喊:“危险,撤!” 范雅君听到,却没有马上撤退,伸出手拉开房门。 向北暗自咬牙,再次高喊:“范雅君,撤退——” 门开了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