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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地上舖着红色的防滑垫,米黄色的墙壁在前方几公尺脚跟高的地方,有几星刺眼的红色污斑。

    冯果走到污斑处蹲下,腥红色的圆形污斑围绕着墙上一个手掌大的盒子,掛在盒子上的锁头覆上一层浓稠的红色液体,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色泽。

    他抽出笔,挑起锁头,「血?」

    「和方尔利的血型一样,」浦远峰在一旁蹲了下来。

    冯果望向前方墙上一个刺眼的血手印,更前方还有零星好几个,「血从那里来的?」

    「嗯…鑑识人员在盒子附近,还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

    浦远峰向走道另一头正在採样的鑑识人员吹了声口哨,指指自己另一隻手的食指。鑑识人员放下工具,跑上前来,递给他一个平装书大小的塑胶袋。

    「吃过早饭了吗?」他把塑胶袋交给冯果时补了一句。

    透明塑胶袋贴着一张表格,下面註明打开和封上袋子的人都要签名和填写时间,表格上只写了一行,应该是当时封上袋子的鑑识人员。袋口用刚才封手拿包同一款式的密封夹牢牢夹住,夹子的液晶显示器正在不停跳动,显示上次封上袋口到现在经过的时间。

    冯果翻过袋子,里面有十片白色的椭圆形片状物体,大小和人的指甲差不多,如果不是每一片上面沾着血跡,末端还耷拉着血丝和白色纤维,会让人以为是那个美甲沙龙橱窗里拿来的假指甲。

    「这玩意有些夹在盒盖接缝,有些就掉在盒子下面,似乎是他拚命想掰开盒子,连指甲都扯下来了。」浦远峰说:「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里面的东西你也知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唯一的钥匙在站长手上,」冯果站了起来,把证物袋还给浦远峰,「以他的身份,跟站长讲一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他继续向前走,墙上零星的血手印和指印像虚线般,弯弯曲曲地指向前面另一个盒子,上面同样覆满了血指印。

    「这条走道上有四个盒子,每个上面都有。」浦远峰说。

    走道末端是曲折的灰色铁质楼梯,每走上几阶,就可以瞥见黏在铁扶手上的一两点血跡,他们两个人沿着铁梯拾级而上,空间中回盪着鞋底敲击铁板的沉闷回音。

    「对了,『星星基金』存得怎么样了?」

    「还早得很,大概再等二十年吧,」大学唸天文系的浦远峰毕业时就开始存钱,准备到夏威夷看星星,「到时候我会从夏威夷寄明信片给你,附带我躺在沙滩上喝鸡尾酒,抱泳装美女的照片。」

    「好啊,到时候提醒我寄一份副本给你太太。」血跡在一个出入口拐了出去,冯果刚跨进去,四周强烈的白光让他忍不住瞇起眼睛。

    面前展开大片落地窗和乳白色大理石围起来的广大空间,像西洋棋棋子般纵横整齐排开的多利克大理石柱撑起四层楼高的屋顶,远处铅灰色的剪票口不停吐出长串乘客,大部份人身穿和冯果一样的塑胶外套和帆布肩袋,匆忙走向对面的地下捷运入口;少部份人穿着五顏六色的时装,拉着手提旅行箱四处张望,或是凝视四周落地窗上不停闪现的影像和文字。

    『欢迎光临本市,旅客请自中庭入口搭乘捷运至饭店-』

    『今日限电区域:东区,时间:早上八时至晚上八时-』

    『快报:中山区风力发电塔倒塌,造成三人死亡,五人受伤,五间民房被压毁-』

    『海岸区潮汐发电厂因潮汐位能不足无法发电,社运团体「绿之岛行动联盟」抨击官商勾结-』

    『社运团体「旭海祖灵」于经济部门口丢鞋,抗议兴建太阳能电厂-』

    『自由、民主、热血的台湾,欢迎您的光临-』

    『7-11年度回馈,过滤罐四组装只要三百元-』

    血渍在大理石地板上划下刺眼的红色虚线,停在大厅离正门五十公尺左右,一个倾倒的垃圾桶旁,一个被湿淋淋的黑色风衣裹住的肥胖中年男性躺在地板上,倘若没有留心看,或许会以为躺在垃圾和杂物间的是一头猪。他原本梳成左分头,灰白夹杂的头发被水膏成一綹一綹,胖鼓鼓的脸上双颊賁张,透露出一丝惊恐,圆睁的双瞳直瞪着天花板,被鲜血浸透的双手搁在身旁,左掌攥紧一个镇纸大小的黑色方块,右手指间捏着一条深黑色的电线。

    「他手上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浦远峰说。

    「是『金块』,」冯果蹲低身子,俯身察看尸体左手上的方块,「韩国地下工厂走私进口的,这种款式已经没人卖了。上面除了他自己的血,还黏了一些小碎片,像是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的,可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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