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先生说笑了,」游奢嘴角挑了挑,「不过我们是弱势团体,要面对独裁专制的政府,偶尔也需要各式各样的帮助-这边请。」 他开步穿越鲜红色的伊斯法罕地毯,在落地窗前横过室内的桃花心木办公桌后坐下,再伸手招呼冯果和她坐在对面。 桌面上散落着钥匙、手机、手表、文具和各式各样的小仪器,让高晴雪想到退潮后的海滩。游奢在满桌杂物间翻拣,最后挑出一只像录音笔的仪器,检视上面的数字。 「不好意思,那个东西是–」坐在对面的高晴雪问。 「哦,这是辐射侦检仪,我随身带着这个玩意,有空就拿来测一下。」游奢把那支仪器竖在她面前,「就拿现在来讲好了,目前的辐射值是零点二微西弗,表示国家机器一定还握有未公开的核子反应炉或是偷烧核废料,所以才会测出辐射值。」 「但是自然界不是都有背景辐射吗?」 「小姐,」游奢说:「你同意辐射是有害物质吧?」 高晴雪侧头想了片刻。 「既然是有害物资,完全没有才是正常的,」游奢哼了一声,「只有为当权者服务的那些核能专长和官养学者,才讲得出背景辐射这种讲都没人会信的藉口。」 「我听同事说,联盟这里派了两个保全人员在殯仪馆。」冯果说。 「我要他们二十四小时轮班,好让政府不会趁我们不注意时,偷偷切开他的身体。然后拿去让媒体拍照、当成百姓茶馀饭后的话题,」游奢说:「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极权政府,凡事不小心点不行。」 「游先生,」高晴雪说,「不论是美国或欧洲,验尸已经是标准程序,您真的不用这样担心—」 「欧洲和美国都是有多年民主歷史的国家,」游奢说:「而台湾长年受到独裁政府的恐怖统治,两个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方先生昨天一大早到车站,原本是要出席什么活动?」冯果问。 「他原本要到台中,在『反对电磁波洗脑协会』反对兴建跨海电缆的抗议活动上演讲,然后到台北声援学生抗议改建旧国宅的丢鞋活动,晚上还要出席谈话性节目。」游奢说:「尔利平常的工作就是这样:到处演讲、出席活动、为联盟代言和募款。」 「募款?」高晴雪抬起头,灿亮的日光灯和不断喷出丝丝冷气的空调口映入眼帘,「你们现在还需要募款?」 「这几年比较不需要了,」游奢说:「六年前联盟还没搬到这里时,有一次差点付不出薪水和日常开支,还好尔利拿了一大笔钱进来,现在联盟的收入除了捐献,主要是靠教师和学生的什一税。」 「什一税?」 「六年前社运团体为了提昇各级学校教师的社会参与热忱,要求政府从各级教师的薪资中提拨十分之一,做为社运团体的营运费用。」冯果说。 「台湾的社运团体就像没多少爸妈在疼的小孩,要长得好,很难,」游奢往后一靠,身子沉入皮质主管椅柔软的椅背中,「而且这也是给教师一个社会参与的经验,提醒他们不要待在象牙塔里。」 「您和方先生认识很久了吗?」高晴雪问。 「大概也有十几年了,当时这里才只是一个地方性的人文基金会,尔利看到我们的文宣,就打电话过来问是不是能帮点忙。之后他就成为联盟的代言人,」他望向身旁的书柜,上面摆着好几帧镶在各种相框里的照片,「因为都是同一个联盟的人,我们经常一起出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