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旧案事发,被人追查;二来也是想摆脱我妈的控制。】 【现在既然进来了,瞒是瞒不过的,不如承认。】 这些话里,赵向晚就记住“摆脱我妈的控制”这几个字。 看来,卢辉与他妈妈孙友敏的关系并不好。 外人眼里,他们是母慈子孝,只有亲自在审讯室里与孙友敏过过招的赵向晚,才知道孙友敏有多么冷血、自私。 ——丈夫也好、儿子也罢,孙友敏的心里只有她自己。 高广强继续问话。 “卢富强,你认识吗?” “哪一个?我应该认识吗?” “和你同年、同村,小学、初中同学,你住上屋场,他住下屋场的那个卢富强。” “哦,他啊,认识。” “他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不清楚。” “没听村里人提起过他吗?” “没有。” 卢辉的回答,滴水不漏。 高广强不问,他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一般人若是问到这里,多多少少会回忆过往,感叹几句,诸如“我从招工进城之后,就没有见过他”、“我很少回村,所以没听村里人提起过”之类。 可是卢辉却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高广强最大的特点,是耐心。 他没有计较卢辉的态度,而是继续问话。 “卢富强被抓了。” “哦。” “他供出一件二十年前的旧案。” “二十年前?过了追诉期吧?” 不愧是公安系统的领导,一听到“二十年”这三个字,他的第一反应是追诉期已过。 追诉时效,是指刑事法律规定的,对犯罪分子追究刑事责任的有效期限。犯罪已过追诉时效期限的,不再追究刑事责任。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的,追诉期为二十年。 从1975年3月到1995年10月,时间已过二十年。 周如兰是做档案管理的,对这类法律问题非常熟悉,朗声道:“如果二十年以后认为必须追诉的,报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即可。性质特别恶劣、影响特别重大的案件,诸如灭门惨案、虐杀案,只要报上去,都会批。” 卢辉的眼睑抽搐了两下。 【我当然知道这些。】 【法律毕竟被人所掌握,追诉期一过,上下打点一下,以此为理由不审不问,合情合理合法。卢富强一个法律宣告死亡的人,他说些什么并不重要。】 高广强赞许地看了周如兰一眼:“小周说得对,咱们先不纠结追诉期的问题,只谈这个旧案。卢辉同志,卢富强的口供里,提到了你的名字,这也是我们请你过来喝茶的原因。” 卢辉这才明白过来。 在赵向晚的有意隐瞒、刻意引导之下,他一直以为是政治斗争,以为是新来的副县长捣鬼,想着最多就是贪污受贿这些罪名,只要他死咬不松口,除非有了实锤的证据,否则谁也定不了他的罪。等他一出去,立马布局下去,迅速把那些政敌们捏死,谁还敢与他争锋? 他在罗县经营这么多年,老丈人只有他一个女婿,翁婿二人的势力早就盘根错节,搞政治斗争他有经验,根本就不怕。 卢辉看向低头做笔录的赵向晚,冷哼一声:“赵警官,好手段啊。” 赵向晚头也没有抬一下,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卢辉眼睛一眯,一直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小小三级警司,竟敢无视我的存在!】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鄙视我。】 【就连我的老丈人,退休之后见到我都客客气气,她一个小女警,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蔑视我?】 有点意思。 从无视,到鄙视,再到蔑视,层层升级。 天知道,赵向晚只是没有抬头、没有理睬回应他的讽刺而已。 这个卢辉的心理弱点,是不被重视? 高广强看卢辉对赵向晚的态度有些不对,解释道:“这和小赵没有关系。卢富强供认不讳,指认1975年3月与你,龚四喜,三人犯下杀人灭门大案。这一点,你认不认?” 卢辉转头看向高广强,态度很平静:“卢富强疯了吧?什么灭门大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广强:“1975年3月,酒湾村龚大壮一家六口被杀,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卢辉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这事啊,我听说过。” 高广强:“你就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卢辉:“说什么?” 高广强:“说说这个案子啊,当时村民是什么反应?你们怕不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