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 三人同时联想到刚才赵向晚倒掉肉丸子的动作,胃里同时开始翻腾。 赵向晚却不急不慌,眼神依然稳定。 “没有,他骗你的。” “你妈妈在国外读书、生活,好端端地活着。” “你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没办法回国。等她病好了,就会来看你。” 云洁的眼里,迸射出极亮的光彩。 “真的吗?” “我妈妈真的还活着吗?” 妈妈虽然病了,但是人还活着,没有被剁成肉丸子,这对饱受惊吓的云洁而言,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消息。 “是,你妈妈活着。” “别怕。” 赵向晚的右手轻轻拍打着枕头。 节奏均衡、声音轻柔、平稳单调的声音,伴随着这一句“他骗你的”,就像一把钥匙,打开那扇幽闭的小黑屋,将云洁从无边的恐惧里解救出来。 她忽然大哭起来。 可是却没有一点声音。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从眼眶里滚落。 安静地,喷涌而出。 因为太过激动,云洁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床铺发出震动。 没有声音的大哭。 极度的压抑。 这场景让坐在一旁的周如兰鼻子一酸,跟着掉下泪来。 赵向晚没有哭,也没有焦灼。 因为她知道,这是孩子内心痛苦的释放,对生理创伤的愈合很有帮助。 赵向晚将手从枕头上拿起,轻轻放在孩子的肩膀,温柔地拍打着。 依然是那种有节奏的、均衡的拍打声,扑、扑、扑…… 在这个声音里,云洁终于有了哭声。 “呜,呜,呜……” 应和着赵向晚的拍打,云洁的哭声由一开始的啜泣,到呜咽,再到号啕,她的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亮。 有人开始捶门,焦急地呼喊:“洁洁,洁洁!” 朱飞鹏猛地拉开门,一巴掌将捶门的云德厚推到墙边,低声道:“闭嘴!” 祝康迅速将门合上,将走廊里的声音挡在门外。 祝康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心理治疗,但他知道现在正是赵向晚与孩子交流的关键时候,绝对不能让这个恶人干扰。 朱飞鹏本就是个急脾气,自从当了父亲之后更是看不得孩子受苦。刚才云洁说她把妈妈吃掉了,朱飞鹏马上明白过来,是眼前这个无耻的云德厚在威胁、恐吓孩子。现在云德厚在这里闹事,彻底惹恼了他。 朱飞鹏动作迅捷,一把将云德厚按倒在墙边,左手扣住他的肩膀,右手一抬,正抵住他咽喉,怒声警告:“赵警官是不是已经说过,她正在进行心理治疗,谁也不要打扰?你想做什么?要害死孩子才罢休吗?” 面对高大英武的朱飞鹏,云德厚根本没力反抗,喉咙被他的胳膊肘抵住,一阵窒息感令他惊慌失措,努力辩解:“洁洁在哭,我担心她有事。” 朱飞鹏冷笑道:“你不在,她就不会有事。” 说罢,朱飞鹏右手猛地往下一压。 云德厚喘不上气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求生本能让他拼命抬手拍打朱飞鹏的胳膊。 雷凌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朱飞鹏松开手,退开两步。 终于有空气涌进胸腔,云德厚弯下腰,双手扶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雷凌看到这场景,小跑奔来:“怎么回事?” 见到有人过来,云德厚调匀呼吸直起腰,开始告状:“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雷凌看向朱飞鹏。 朱飞鹏双手插兜,神态轻松,像个没事人一样左右张望,仿佛在说:警察打人?哪里呢? 雷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没有理睬云德厚,问朱飞鹏:“里面怎么样?” 朱飞鹏说:“向晚正在进行心理治疗,初见成效,你们不要进去打扰。” 雷凌点点头:“好,那我陪你守在这里。” 云德厚还要继续告状:“雷警官,他打人,你不管管?” 雷凌看一眼他:“哪里打人了?我没看见。” 云德厚被他的无耻气得脸通红:“你刚刚过来的时候,难道没见到他掐我脖子吗?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雷凌耸耸肩:“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不是你吗?” 雷凌一语双关,云德厚不敢再计较,只得恨恨地看着朱飞鹏,丢下一句:“你给我小心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