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口一路飞到客厅门口一侧的墙上, 叮铃哐当!撞翻了墙角装饰的青花瓷瓶。 张妈吓得尖叫:“啊——!!” 池鸦听见声音不对,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开了门,扒着门缝往外瞧,这一瞧心尖上就猛地一跳! ——墙角的那尊足有半人高的青花瓷瓶赫然倒地,骨碌碌滚落在地上,在那儿晃来晃去,养在里头的绿植枝叶残破,顾怀安一条腿架在花瓶上,整个人都被折在墙角,像是被那一脚给踹蒙了,脸上还带着晕头转向的茫然,摇摇晃晃地正撑着地面往起爬。 门缝里光线倏地一暗,池鸦抬头,看见顾怀章从门口大步走过去,在张妈的惊叫声中一把拽起顾怀安的衣领,就拖着人往门厅走去! 池鸦一呆,赶紧拉开门跑出来,张口想叫大哥,却一眼瞄见男人冷沉阴鸷的表情,吓得一个哆嗦,一时间竟然不敢出声。 顾怀安那么大一个男人,在顾怀章手里却仿佛一只小鸡崽儿,被顾怀章大手抓着衣领,整个人半拖在地上,就那么从墙角一路拖到门厅外头去。 顾怀章强健的小臂一用力,就把他给掼到门外,顾怀安脚底踉跄两下,倏地一脚踏空,下一秒就顺着门口台阶骨碌碌一下滚到下头的草地上去。 池鸦和张妈一起跟到门口,站在台阶上心惊胆战地看。 顾怀章长身立在台阶之上,一身暗黑色丝绸睡袍因为动作过大有点乱,露出白皙健美的胸膛。 他脚上还踩着拖鞋,白日都整齐梳起的头发也散落下来,几缕搭在他高耸的眉骨上,门厅雪白灯光下显得男人格外阴鸷严厉。 他就那么站在台阶上,呼吸甚至都没乱,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下的顾怀安,声音冰冷:“酒醒了么?” 草坪下午才浇过水,这会儿水分虽然已经蒸发大半,土却还是潮湿的,顾怀安滚在草地上,疼倒是不咋疼,但也的的确确是摔醒了。 或者他其实也并没有特别醉,只是酒精搅混了理智,借着那股子酒气撒疯而已。 顾怀安闷声不吭地翻身坐起,手里沾了泥土,鼻尖尽是一股湿凉的土腥气。 “看看你的样子。”顾怀章声音严厉,“喝醉了不安静挺尸,跑家里来撒酒疯——顾怀安。” 他冷喝:“你是不是忘了家法的滋味!” 顾怀安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下。 所谓“家法”就是顾怀章的皮带,那就是顾怀章这个大哥专门用来管教他的。 他在国外被父母宠得无法无天,刚回来那会儿着实混账,被顾怀章收拾了不知多少次。 顾怀章抡起皮带抽人时毫不手软,大冬天穿着厚毛衣,一顿家法挨完,他里头贴身的衣裳都是血迹斑斑。 顾怀安在草叶上抹了下手掌的湿泥,抿着唇抬头看了眼。 台阶上,他哥立在正当中,居高临下地冷冷瞧着他,在他的身后,池鸦跟张妈大气不敢喘地站着,青年脸上的神色很是惴惴,躲在他哥背后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视线对上,池鸦下意识地躲避开,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顾怀安扯了下嘴角,就拿沾了泥的手用力捋了两把头发,有点懊恼。 当着这小结巴的面儿被他哥这么教训,丢死人了。 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赌气跟秦玉泽去了酒吧,却一个小妖精都没沾,闷酒倒是灌了一肚子,心里头老想着那小结巴竟敢不识好歹拒绝他,心里头那把火越烧越旺,甚至不等散场就回来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