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粥还在电饭煲里温着,冰箱里放着简单家常的凉菜,大约是晚上做好了准备拿给池鸦佐粥的。 只要池鸦有胃口,端到手里就能吃。 顾怀章就又转身回到客卧去。 才进门就一顿——池鸦又把被子给蹬开了。 他大概是真觉得热,很任性地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彻彻底底地给蹬开,蹬开了又发冷,就侧着身子蜷缩起来,怀里抱着双人床上的另一只枕头,一条腿紧紧缠上去,短裤滑到大腿根,咖啡色蚕丝被上的整条腿白润修长,那视觉冲击简直是…… 顾怀章怔了怔,才又发现他旧t恤柔软的布料被蹭乱了,短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露出大片雪白莹润的脊背和后腰,在橘黄灯光中笼着一层浅浅柔光,还有一点汗湿的水色。 毫无防备就直面这画面的顾怀章:“…………” 他极罕见地在门口怔住了十好几妙,也不知道到底想了什么,或是根本什么也没想。 半晌他才迟缓举步,慢慢走到床前去,重复今晚上已经做了好几遍的动作——扯过被子,给人盖好。 这次池鸦没有抗拒,估计这会儿还在冷,就很乖巧地让他给自己重新裹好了被子,嘴里舒服地哼唧一声,熟练地把自己半张脸埋进了被窝。 顾怀章松开被子直起身,垂着眼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喉结微微滚动着,忽然又动作迅速地掀起被子,探手给他把t恤衣摆扯下去盖住那片晃眼的雪白皮肉,然后重新放下被子掖好被角。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遮住了。 顾怀章按着被角,无意识地松了口气,紧跟着下一秒反应过来,脸色蓦地一黑。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不就是一个男生的身体?不过是不小心瞄到几眼,他至于? 顾怀章抿唇沉思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真从没有见过别人的身体。 孩提时候不说,后来他念中学、大学,从来就没住过校,自然也就没有过大澡堂里和同学一起坦诚相对洗澡的经历。 要真算起来,似乎也只有在早些年的应酬场上难免见到一些妖妖娆娆的风尘男女,胸前的领口总是低到恨不得露出肚脐,腰又勒得很细,坐在那些老板身上扭蹭的时候像一条黏腻的蛇。 他对那些人的肉.体无动于衷,甚至恶心。 可为什么,他看见池鸦的身体会这么心烦意乱? ……这不应该。 很不应该。 顾怀章沉着脸,撇开了视线。 半小时过去,第一瓶药水挂完。 顾怀章遵着医嘱,起身换了第二瓶药水,还没有困意,干坐又难免胡思乱想。顾怀章在房间走了几步,踱到书桌前,看了看桌上的书。 是一本米兰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书皮很旧,有些脏,像是被很多人翻阅过的那种脏。 某一瞬的记忆倏忽之间在脑中划过,顾怀章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书脊的下方。 ——那里贴着一方白底蓝边的贴纸,贴纸有些磨损,上头字迹模糊。他拿起书,在灯光下辨认,看清是“a1-6-3052”。 顾怀章顿了顿。 这是a大图书馆惯用的藏书编号。 他想起“a”字号的那一排,全是文学名著,他曾经常在那里逗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