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男人一愣,却只有一个人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过了头继续抽。 秦小渝皱了眉,“火车站是禁烟区,请立刻熄灭!” “嗬~tui”,突然她身边的男人自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深咳,斜眼瞧着她朝地上吐了口痰。 秦小渝瞧的明白,他是故意往自己脚边吐的,赶忙跳开,就听得那人轻蔑的哼了一声。 “城里娃,真娇气哩。”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的鼻子有些发酸,不知为何这里的人对城里很是向往,却对城里人有着莫名的恶意。 “干啥哩干啥哩!”人未至声先到,吕姐瞪着眼往这边走过来,那群老爷们儿赶忙将烟头都扔了踩灭。 刚刚啐她的那人心疼的连着抽了三四口,呛的直咳嗽,被赶过来的吕姐一巴掌拍在了背上。 “我跟恁们说,这妮儿跟我可不一样,人是大学毕业,和县长是同学,恁们要是敢欺负人家,小心往县长那儿一告,你们今年的补助全都取消!” 秦小渝一愣,她怎么不记得有前辈到这里当了县长?她不知道的是,在吕姐看来,能考上大学的都是同学,反正都是秀才,和她们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 “哎哟,吕大美女,咱们都是跟这新来的小美女开个玩笑,你咋还上纲上线呢?”这里面年纪最大的赶忙赔笑脸,又故意大声朝着四处吆喝,“吸烟哩都灭了啊!垃圾都带走!别给吕姐找麻烦!” 吕姐瞪了他一眼,拉着秦小渝往铁道旁走,“对这些人你就不能客气,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一弱他们就知道你好欺负了,你得凶点,会骂人不会?” 吕姐家里是县城的,对这些乡里面的倒是看不起。 秦小渝摇了摇头,她倒不是怕,只是对着毫无根源的讨厌有些无所适从。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知道吕姐是面凶心善,便拉住了她的胳膊,“姐,你再留下来几天吧?” “哎哟,那可不中”,吕姐一听她这话就烦,“俺孙儿还等着俺呢!你跟我来!” 吕姐带着她走在黄线外,看谁的脚过界了就上去拍拍。 “不要命啦?一会儿火车来风把你刮进去咋整?” 被她拍到的人往后退一步,不甘心的嘀咕到,“就那小绿车,也就比俺家驴跑滴快。” “小吕,俺听说城里都有能跑三百一小时哩电车嘞,咱这儿啥时候有?!”挎着包裹的大娘探出个脑袋问道 吕姐对着女人态度倒是好了不少,她挥挥手,“恁白做梦了,人就算建进来,不让带鸡鸭,一张票好几百,你坐的起?” 大娘咂舌,“乖乖,好几百哩!” “呜~~~~~~~~~~~” 绿皮小火车鸣叫着咣当咣当进了站,老乡们全都往前面凑,手里拎着的鸡鸭扑闪着翅膀,也开始呱呱咯咯地叫了起来。 吕姐抓紧了跟她交代,“你等车走了扫扫地,睡一觉,十一点就得起来卖票了,可别起晚了!有啥事去旁边山上的警察局,可别叫人欺负哩!” 吕姐的声音很大,可混在老乡们的聊天声.鸡鸭叫中实在是听不清,她伸着脑袋支棱起耳朵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人撞到了自己的小腿。 秦小渝一转头,就看见了个剃成西瓜皮的小脑瓜,她一楞,感觉自己刚刚检票的时候没见过这个小孩儿的? 一旁的吕姐已经揪住了那个小孩儿的耳朵,叫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又想往哪跑?你奶那么大年纪了,上次都摔着了,你怎么就学不好?!” 秦小渝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吕姐将那小男孩往自己身边一推,“小鱼,你看好他!等到天亮就把他送到村头习家。” 小绿车拉着一车杂乱和希望,刺破黑暗朝着山外去了,徒留秦小渝和那个瓜皮小子大眼瞪小眼。 她看了看还没亮起的天,又看了看手里牵着的小娃,从旁边勾了个矮板凳给他坐,“我先收拾这儿,你等会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瓜皮小子就沿着墙根儿跑掉了,跑到铁门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又是突如其来的恶意,秦小渝皱了皱眉,拿起了旁边的大扫把,开始清扫火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