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咋不能!”习婆婆可能是憋的久了,一下子发怒摔了盆子,“就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婆娘!她生的娃,咋就能离婚走了?!” 一来一回中,秦小渝也听明白了,习家就一个儿子,儿媳妇原先跟着儿子在城里打工,谁知道习婆婆心里不喜,让媳妇带着孙子回来伺候他们,可儿媳妇是想进城的,最后闹得两人离婚,只能自己带着孙子。 她一直念念叨叨的,习大爷却一言不发,村长闹了个没面子,只能带着两人先去别家。 出了院子,魏副书记嘱咐她,将习家记在本子上,过一阵再来拜访。 “习家,唉”,村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魏副书记却摆了摆手,告诉他不要着急。 “一开始老乡们不信我们是正常的,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秦小渝也跟着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探访却让她深感这项工作的不容易,山里的老乡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困难,有人家原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却因着一场病陷入了贫困,有的是因着外出打工被欠薪,心灰意冷回来躺平的,还有的是倾家荡产从外村娶了个媳妇,结果媳妇跑了,受了打击的... 其中最让她心疼的是住在村尾的李老太太,老伴早逝,自己将三个儿女拉扯大,谁知道全都遭遇了意外,竟是一个都没活下来。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还在种地,见她们去问情况还去后院掰了香瓜给她们吃。 那双干瘦长满老人斑的手捧着香瓜递过来的时候,秦小渝鼻子一酸,感觉眼底热乎乎的。 能跟着子女出山的老人基本都出去了,在这山沟沟里窝着的,要么就是固执念旧的,要么就像这位奶奶一般,连个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在山里辛苦了一辈子,老了则变成了比山石还沉默的存在。 而最让秦小渝观感不太好的,则是一名三十多的家里蹲,按辈分来算,他是云村长的老侄,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在家里面一窝就是好多年。一见到魏书记就开始笑,可等看到后面的秦小渝两手空空没有带任何东西时就冷了脸。 “老叔”,那人穿着件满是油渍的旧汗衫,从兜里拿了支捏得乱七八糟的烟递给云村长,“这咋县里的领导来啥都没戴啊?上次不还带了好几桶油还有面呢?” 他自以为声音不大,可都落进了秦小渝她们耳中。云村长偷瞄了她们两眼,拍了下那人的背,“说啥呢,上回领导们是来慰问你爹嘞,这回是来扶贫的,不一样。” “扶贫不应该送更多东西么...”那人一听没有东西拿,挠了挠屁股扭身就回了泥瓦房,只剩下他娘和妹妹在外面。 从六点转到十一点,魏书记带着她走访了大半个火星庙,调查了一部分贫困户的情况。 “小秦啊,剩下的一小半就交给你了,下周这个时候我过来,咱们再往山里头去看看。”魏书记将剩下的调查任务交给了她,也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扶贫,扶的是经济上的贫,更是思想上的贫困!多看,多想,多从这些老乡的角度去看,去想!” 说完她就离开去灰庄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秦小渝。 这一日售完票后,秦小渝拎着自己的工具箱又回到了李老太家,她一个人住,家里面不少物件都损坏了。 而秦小渝上午就发现了她家的木门也歪了,鸡圈上的铁丝网也破了个大洞。 可听到她是来修东西的,李老太太羞涩地赶忙摆手,说了两三遍,秦小渝才听明白她说的是,“这都是爷们儿该干的活儿,她这么个小姑娘可别伤到手了。” “没事儿”,秦小渝拎了拎手里的工具箱,大声说道,“奶奶,我大学就是学这个的,厉害得很!” 李老太太虽说不明白为什么大学还有学这个的,可在这山沟沟里,大学生的身份就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也成功让李老太太放下了疑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