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我气,装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 “我给你添太多麻烦了,今天是专程来道歉的,不会再瞎闹了。” 柳拂嬿这才有了实感。她难以置信地打量面前人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疑问:“你叔叔……是把你送去印度净化心灵了吗?” 薄成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的,他手段比这厉害多了。” 面前的女人容貌身段不改,可在薄成许眼中,她身上那种曾引他痴迷的魔力,却已全然不复存在。 也是。他对柳拂嬿的情感,原本就只是出于爱美之心的一段执念,全然没有对那辆超跑来的深厚。 如果他早点认清这些,又怎么会失去真正重要的东西? 叔叔重诺,说过的话绝无更改。 他再后悔也没用,只能把这份血泪教训加倍记在心里。 薄成许道完歉,又想起一件事:“柳老师,你经济上有困难的话,我介绍几个喜欢收藏现代字画的叔叔阿姨给你认识。你最近有画展或者拍卖吗?” “不巧,近期暂时没有。”柳拂嬿温声道,“不过我自己也有一些这方面的人脉,就先不欠你这个人情了,谢谢你。” 薄成许又问:“那你妈妈还好吗?” “过两天就出院。”柳拂嬿说,“你的问候我会转告她。” 薄成许再找不出什么闲话说了,却不甘心就这么走掉。 他这人藏不住心事,半晌垂下脑袋,蔫蔫开口:“柳老师,其实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闹腾的小孩。我现在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都尴尬得睡不着觉。” 可出乎意料地,提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柳拂嬿却完全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她只是轻轻扬起手,让薄成许也在长椅上坐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还年轻,只要不去伤害别人、强迫别人,这样的性格也很好。” 薄成许愣住了,半晌才道:“我还以为我幻听了。” 他觉得有点丢脸,声音压得很低:“就前两天,我叔叔也说了一样的话。” “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 柳拂嬿眉眼温柔:“所以改完错,就不要再讨厌自己了,好吗?” 薄成许羞愧万分。 如果说叔叔的手段坚硬似百炼钢,那么柳拂嬿的劝诫,就温情如绕指柔。 “可是柳老师,我做了那么多傻事,你也不讨厌我吗?” “我确实不喜欢你的冒犯。” 柳拂嬿轻声回答。 “但不讨厌你的勇气。” 早春的风拂过地平面,卷起清冷的草木气息。 柳拂嬿走后许久,薄成许仍呆立在原地。 直到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男生看不下去,大踏步走过来,一颗篮球砸他腰上:“你这是魂儿也跟着跑丢了?” 薄成许惘然地回过头来,语气复杂。 “这是柳老师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 “我之前很希望她这样对我,可她一直很冷漠。” “直到我彻底放弃她。” “哎哟,没事儿,”男生大大咧咧地揽过薄成许肩膀,“谁没暗恋过成熟大姐姐啊,过去了就翻篇儿了,晚上我陪你喝酒,你请客。” 薄成许仍是蔫蔫的:“你不懂,她才不是大姐姐。” 男生很诧异:“你俩才差四五岁,人不是大姐姐是什么?”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难道只是靠年龄衡量的吗?” 薄成许竟说得头头是道:“就像她,明明和我年龄相差不多,却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不像普通人,反倒和我小叔叔有点像。” 男生接过话头:“所以,你的意思是——” 薄成许认命地点点头。 “所以,我的意思是,感觉她比起姐姐,都还要,再高我一辈吧。” - 晚高峰时段,地铁上气味不好。柳拂嬿被人潮挤在角落里,微微屏住呼吸。 耳机里的音乐忽然中断,来电铃声响起,备注是柳韶。 柳拂嬿立刻接通电话。 “喂,小嬿?” 听见不是医护或债主,而是柳韶本人的声音,柳拂嬿悄悄松了口气。 她没应声,沉默地等待柳韶的下文。 “小嬿,这两天忙什么呢?”柳韶小心翼翼地问,“学校的课多吗?还是说,你最近又有新的画要送展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