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会儿,柳拂嬿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语气?很轻,像一片漂浮在空气?里的蒲公英。 如果不想回答,可以很轻易地放任它被?风吹散。 薄韫白?终归还是应了声?,说话时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清落的背影。 “……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 天?色黯淡,气?温微寒,男人语调低沉,仿佛一张枯黄发脆的信纸。 就在连柳拂嬿都有点受不了这?种苍凉气?氛的时候,太阳总算出来了。 公路空旷,视野尽头燃起第一束火烧般的光。 光芒将他漆黑的长睫染成了金色,男人嗓音微哑,语气?很随意,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也?是搞突然袭击。我当时在丹麦出差,她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说生?日快乐,然后发了个定位给我。” “我不得不跟当时的合作伙伴道别,当天?飞到?了南法。” “然后呢?你就和你妈妈一起过了生?日?” 柳拂嬿不禁摸了摸腕上?的手链,话音里有种不自知的向往。 “算是吧。”薄韫白?道,“她给我订了个冰激凌蛋糕,上?面画着我十三岁的时候,最喜欢的超人图案。” “ 其实这?次的情况也?和上?次一样。 昨晚在巴厘岛,陆皎给薄韫白?发了条新婚快乐的短信,以及江阑机场的定位。 车子即将驶到?目的地,薄韫白?好像有些?心神不定。 男人眸色沉沉,修长手指轻轻叩了几下扶手,声?响旋即被?温润的真?皮吞没。 “你看过她的人物报道吗?” 冷不丁问完这?句,他又反应过来,低声?笑?了笑?。 “应该没看过吧。” 毕竟当时请她吃饭的时候,柳拂嬿连他那么大一个花边新闻都不知道。 这?种经历对薄韫白?来说很少见。之前由于各种原因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孩们,大多都对薄家的地位资产了如指掌,就差把他家的族谱背下来了。 不像她。 自打第一次见面,就是别无?所求的姿态和语气?。 “她是业内公认最擅长奇袭的企业家。”薄韫白?补充道,“见儿子也?是。” 柳拂嬿不知该说什么,温吞地点点头。 如果那时候,她就能预料到?半小时后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会深有同感地补一句:“见儿媳妇也?是。” 车子在郊区的一座小洋楼前停下来,薄韫白?谢过司机,走下车。 小洋楼并不奢华,地处偏僻,墙皮灰旧,也?没有密码门锁,得用钥匙开门。 薄韫白?将钥匙插入锁眼。 打开门的瞬间,颇有年代感的客厅映入眼帘。 被?书?籍和杂物压到?变形的书?柜,角落里枯脆泛黄的文件堆。书?桌上?摆着黑黝黝的大肚子显示器,脚下是陈旧的电脑机箱。 餐桌坑坑洼洼,缺了一角,又被?圆润的保护条包裹起来。 墙上?贴着奥特?曼图案的身高尺,从一米二开始,零零星星分布着记号,记号旁标注着掉色的日期。 这?分明是个陌生?的地方,柳拂嬿却忽然感觉到?,有许许多多凝结在岁月里的情感和记忆,带着浩大的力量,扑面而来。 这?一定是一栋发生?过许多故事的房子。 她一时走神,没注意到?,房间正中那位背对着她的女人,从办公椅上?转过身。 仍是那副漂亮到?凌厉的眉眼,保养得极好,看不出真?实年龄。 一身克莱因蓝,气?质沉郁又凛冽。举手投足干脆利落,充满了大女人的气?场。 “嗨,小嬿老师,又见面了。” 特?蕾茜,或者说陆皎,坐在办公椅上?挥了挥手,朝柳拂嬿一笑?。 柳拂嬿怔在原地。 她过了好一阵才想起要叫人,可那个陌生?的称呼卡在唇边,一时有些?叫不出口。 陆皎噗嗤一声?笑?了。 “就像之前那样,叫我tracy就行,不用整那些?虚的。” 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