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钱三平摊牌了。◎ chapter 52 “圆崽…………” 奶奶的气息不太稳, 喊起圆崽来软绵绵,不如李老师那般声如洪钟,落地有声。到底是年近八十的老人, 能够保持生活自理,头脑清晰已经十分不容易,要不怎么说乔文泰是粒江县头号大孝子,家财万贯、日理万机, 还能把老母亲照料得如此之妥帖。 乔圆圆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最起码保持理智, 尽量听完奶奶的“演讲词”。 那边率先给出一张怀旧牌, “圆崽,还记得娭毑不?” 乔圆圆破功, 忍不住冷笑,“娭毑,我伟东叔叔蛮厉害, 把你都找来当救兵。” “不是, 是娭毑自己想打电话来求一下你, 圆崽,娭毑年纪大了,老了, 没有用了,只能求你, 求求你出面救一下你爸爸, 娭毑谢谢你, 感谢你, 圆崽, 娭毑也没有办法了,你爸爸他一个人被抓到福建那种地方,一个人都不认识,看守所里面又什么人都有,我们真的没办法,只有靠你…………”说着说着便开始哭,大抵是真情实感,想到最令她骄傲的儿子居然沦落到蹲大狱的下场,总归是悲从中来,无法自已。 乔圆圆无奈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不起,这个忙我没办法帮。” 那边又说:“我知道你爸爸亏欠你,这些年他的有些做法是不好,我也说过他,你放心,等他这次出来,我肯定要狠狠地说他,我们一起,我和你伟东叔叔也一起说他,肯定让他改,让他好好对你!圆圆,娭毑求你,求求你了,你就看在娭毑的面子上,再帮你爸爸一次,他今后保证会改,肯定改,不改我逼着他,我说他,我打都要打得他改…………” 这说辞听起来挺奇妙,仿佛乔圆圆是被抛弃的糟糠妻,总之是一类被抛弃却又不得不再度启用的东西,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很好骗”的傻气。 乔圆圆低头看着手指尖上的小月牙,漫不经心地说:“你求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什么省部级领导,我有什么能力救得了他啊?他那么大能耐的人,动辄上市融资,开口闭口都是几个亿的生意,不是应该认识挺多大人物的吗?让乔伟东去求他们,别总抓着我一只苦命的羊往死里薅。” “圆圆,不是我们不想,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呀…………但凡有其他一丁点办法娭毑都不会来打扰你,娭毑知道这些年来,你爸爸不管你,你一个人也很不容易,我是老了,不是瞎了,你一个女孩子能一路读出来,读到研究生,这么高的学历,一个人到深圳打工,人生地不熟,从来没找我们要过一分钱,比你那些姐姐妹妹都要优秀,现在还考了文春的公务员,我们家里都是矿上挖煤的,也就出了一个你,体体面面地吃公家饭,真的是祖坟都要冒烟,每次他们回去扫墓我都让他们跟你爷爷说,告诉他我们乔家有一个这么优秀这么上进的孙女,让他在天上好好保佑你,保佑我圆崽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娭毑,讲这些其实真的没什么意思…………”给爷爷扫墓她都没资格跪下敬酒,只能站在一旁被分配一些除草捡垃圾的工作。 乔家等级分明,类似乔圆圆这类不被看好的女孩儿就是底层中的底层,姑姑还嘲笑过她是“公主命,丫鬟身”。 哀求不成,总要换招数,于是奶奶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圆圆,娭毑给你跪下,要不然娭毑给你磕头也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儿子,是我一个矿上搞后勤的妇女,没有能力救他,圆圆,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你开口,娭毑一定想办法给你办到…………” 搞来搞去依然是下跪磕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一套,她听得耳朵起茧,要不是因为奶奶从前尽心尽力照顾过她,她早就撂电话该干嘛干嘛。 可是偏偏因为情感的牵绊,奶奶这老一套演下来,她竟然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愧疚与自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冷血,连亲生父亲蒙受大难都能心安理得地站在一旁看戏。 她听得头昏脑涨,一只手撑住额头,双肩下沉,无奈叹息道:“娭毑,今天是我生日。” 电话那边显然一愣,没料到她不按常理出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人措手不及,剧本都来不及写。 好在刚才还说自己老了没用了的长辈,立刻转一道弯,解释说: “哎呀,是我老糊涂了,什么都记不得,上次你爸生日我也忘得一干二净,娭毑老了,老年痴呆了,你不要生气啊,圆圆生日快乐,今天多吃点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