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圆圆认识,还在追她,不好说自己是她什么人,不小心骗了您,我跟您道个歉,对不住,这个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我都认,不过我对圆圆的心是真的,这个阿姨您放一百二十个心。” 等等,眼前这个人是她认识的那个半个钟头可以不和她说一句话的锯嘴葫芦吗? 怎么在李老师面前说得这么溜? 吃了嘴甜特效药来的? 空气凝固,沉默倒转。 大约三分钟过后,李老师才把京东快递员小钱和乔圆圆的电力男友结合在一起,尴尬地笑了笑,说着违心的话,“没事,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一般过程比较曲折,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李老师照单全收,钱三平立刻打蛇随棒上,“阿姨您放心,结果肯定是好的。” “行行行,先吃饭,边吃边聊。”说完也不用乔圆圆来扶,两手撑住厨房案台,强撑着站起来,再弯着腰,缓慢地向客厅方向挪动。 乔圆圆刚要上前,就被她一道犀利眼光阻止,只能站在一旁老老实实不做声。 李老师的尊严有时比黄金还真贵,有的时候又可以为了赵学农变得比尘土更低微。 可真是一位奇妙的中国女人。 钱三平保持微笑,默默走到乔圆圆身后,为艰难行走的李老师让出一条道。 乔圆圆趁机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可真能说,没想到你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平时不讲话都是演给我看的吧?” 钱三平答:“来的时候我在手机上打了小抄,硬背下来的。” “不容易。” “嗯,确实不容易。”他很少连贯地说这么一大串场面话。 饭桌上,钱三平应说尽说,把自己的家底交代得清清楚楚,话不多,但实在,没有过多的花言巧语,牢固树立起踏实可靠的形象,这一点令李老师十二万分地满意。 顺带还向乔圆圆的老仇人赵学农敬上一杯酒,国际政治经济动向能源发展之类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往上堆,给了赵学农指点江山抒发“文隔”思想的机会,让酒桌气氛愉快且舒适。 空气里充满了“再搞一次文化大隔命”“把有钱有权的狗杂种都抓去□□”“就应该跟美国佬搞,怕什么?丢核弹一起死”之类的鲜红标语,赵学农所怀念的六十年代的似乎应当永远延续下去。 大家一起穷,谁都没有好日子过,才是最开心的事。 人人都很满意,唯有乔圆圆暗自紧张。 她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惶惑,感觉自己无形之间已经被钱三平一手掌握,任她呼呼喳喳,上蹿下跳,却如同一只六耳猕猴,任她有通天本领,也无论如何翻不出如来钱三平的手掌心。 她看着他,双眼发直,眼神空洞,看得钱三平都回过头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乔圆圆没答,转过头去不讲话。 她心里闷,并没有带男朋友见父母的欣喜若狂。 闹得钱三平一头雾水,只好继续去认真回答李老师的第一百零八个查户口问题。 期间忽然收到微信,来自坐在他左手边的乔圆圆,“其实也没啥,就是突然发现你好帅,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撩得钱师傅差点没答上李老师的新提问。 实际乔圆圆在胡说八道,她心里慌慌张张,不上不下,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小情绪一大堆,唯独没有开心。 大约这些压抑的情感源自于她对婚姻天然的恐惧和不信任。 直到谈话结束,乔圆圆起身去洗碗,赵学农继续去看电视,留下李老师和钱三平两个人嗑着瓜子闲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也不知道隔着辈分的两个人哪来那么多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