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活猪待在一起都毫无怨言,咱们只是呆两天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庞庆祖挥手说,“小狄,你就不用管我了,年轻人干工作还是得踏实一些……” 狄思科站在那里听他巴拉巴拉讲了一通大道理,而后态度十分谦逊地说:“好的,庞老师,那我就不给你留位置了。徐处长那边还有事让我跑腿,我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 狄思科颠颠地跑了。 时间一到,就跟徐处长和龙君花一起上了活鱼运输车。 港岛那边喜欢吃生猛海鲜,所有水产都要求保证鲜活。 人家不收死鱼,所以为了能顺利赚到外汇,押送活鱼的押运员们真是想进了办法,降低活鱼在运输中的死亡率。 车厢里全是养鱼的池子,整个车厢里,除了鱼,就是喂鱼的饵料。 几乎没有给人呆的地方。 郭四奎通常用两块木板在车厢角落搭一张简易床,困了就在上面临时歇一歇。 狄思科三人上车以后,只能将裹着塑料布的行李,放到地板上当椅子,勉强能够席地而坐。 “这个车厢里的气味比活猪的好点,但我可没说谎话,这里的活比活猪那边多了不只一倍。”郭四奎换上防水胶鞋,在水池子里来回走动,“活猪只要喂够了水,多冲凉,基本上不会轻易死亡。但我这活鱼可不行,一个不注意,就能死一大片。到时候咱们可就亏惨了!” 三人都觉得养鱼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氧气充足,活鱼们想死也死不了。 然而,问题的关键就是,如何保证氧气充足。 车上没有制氧设备。 若想让水池里有氧,他们要一直穿着水鞋在池子里来回走动,用土办法制氧。 哪怕正是夏天,一直穿着水鞋泡在水里,也能感觉逐渐有寒气从脚底生出来。 狄思科问:“四哥,咱们没有其他办法制氧啊?” “有倒是有,就是有点废腿。”郭四奎拿出一个用自行车改良的,类似水车的工具,给三人做了演示。 他在池子外面踩脚踏板,轮胎在池子里转动,能带起不少水花。 累是累了点,总比在池子里站一宿强呀! 男同志们将这个水车让给了龙君花,让她坐在外面踩脚踏板。 大家一边在池子里来回走动,给活鱼加氧,一边问起了郭四奎的押运员生活。 毕竟是考察实践活动,他们并不是只闷头干活就行的,回单位以后还要写调研报告。 大家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跟一线押运员打听一些押运细节。 在这种环境下几乎无法睡觉休息,几人聊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在一处小站临时停靠,补给水源和冰块的时候,庞庆祖顶着一身猪粑粑味,寻摸了过来。 “庞老师,您休息得怎么样啊?”狄思科关心地说,“幸亏您没来我们活鱼车厢押送,我们三个一直站在水池里,工作了一整晚,这车厢里没有能休息的地方。” 庞庆祖眼下一片青黑,显然也是没休息好的。 他倒是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只不过一扭头就能跟老母猪脸贴脸。 感觉自己的衣服和行李袋,都能迎风臭十里。 刚才他下车的时候,补给站的工作人员都绕着他走。 “你们这押送活鱼都要干嘛啊?”庞庆祖打探。 “就在池子里制氧,”狄思科善解人意道,“干这个工作容易得肾炎,这都成押运员们的职业病了!” 庞庆祖肾不太好,闻言立马打消了跟他调换岗位的念头,又背着手臭着脸离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