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京,所以方才驾马时只想着快些离开,没有顾虑周全。” 此刻的林温温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但情绪却比之前更加复杂,她垂着眼,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问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顾诚因道:“心有不甘,想要询问清楚。”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林温温抬眼朝身侧看去,顾诚因的视线落在她面容上,那藏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在此刻问出了口,“那日……为何要送我香料?” 林温温顿时愣住,不必顾诚因提醒,她几乎顷刻间就回想起了那日的画面,但她不由心中疑惑,只是这样的一小事,值得他冒着这样大的风险,离开台州寻到她面前吗? “只是因为这个,值不值得?” 林温温宁可相信顾诚因是恨她抛下他,特意来抓她回去,也不信顾诚因当真只是求一个答案。 “值不值得,我说得才算。”顾诚因不欲解释,只继续问,“回答我,到底为何?” 林温温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道:“我若回答了,你会如何,是会放我离开,还是……”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温温啊。”顾诚因深深吸气,合眼道,“将我丢下的人是你,想要寻求顾府庇护的人……还是你。” 顾诚因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林温温能选择顾府,而不是选择林府,便足以说明,在她心目中,他才是最值得相信的人。 林温温此刻心中的复杂正是因为此事,她深吸一口气,低低道:“我是想寻顾府庇护,可你必须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你不要说得这样理所应当,好像我得谢你一样……” 听出她话中埋怨,顾城因缓缓睁眼,没有与她争辩,毕竟他们二人之间,孰是孰非岂是一两句话能掰扯清的,他有错,她就完全无辜? 顾城因叹了口气,扶过她肩头,让她与他目光相视,语气郑重又认真地对她道:“温温,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放手,除非……我死。” 马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车轮滚动与寒风呼啸的声音。 片刻后,林温温抬手去拉不知何时滑落的大氅,唇角扯出一抹无奈地笑,“好,我回答你。” “我起初是怕,怕你又染了什么病症,传染给我,后来得知那是蚊虫叮咬的,我便心里责怪你这么大的人,连如何驱赶蚊虫都不知,可当我看到你身上连个香囊都没有……” 林温温忽地抬眼,望向那双一点也不输她的漂亮眸子,一字一句道:“我是觉得你很可怜。” 顾城因神情平静,继续问:“所以,你是在忧心我?” 林温温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顾诚因轻笑出声,却看不出眸中的情绪,见大氅又朝下滑落,他便帮她拉住大氅,再次将她揽回怀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 林温温时不时抬眼看他,可还是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片刻后,顾诚因忽然开始低咳,他慌忙将她松开,去拿帕子掩唇,但很快,马车内便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林温温吓得脸色大变,赶忙递去水袋,“你、你怎么了?” 顾诚因擦着唇角血迹,嗓音低哑地道:“那晚我肩头的暗器,是被浸过毒的。” “是什么毒,可有解药,有没有看过医士,这样长途跋涉可是会加重?”林温温自己也没想到,她一开口竟问了这么多。 顾诚因喝了口水,与她讲起那晚的事,他添油加醋,如何能显得更惨,便如何说,明明他语气淡漠,但莫名听得人心里泛酸,尤其是当他说,医士只能将毒暂且封在体内,根本无药可医时,林温温的脸色更加苍白,眼尾也染了湿意,“你是不是有毛病?身体都这般模样了,还跑这么远作甚?” 顾诚因蹙眉望她,“温温,你若当真对我没有半分在意,何必管我死活?” 林温温蓦地一噎,然很快便道:“我也不喜林海,不照样也怕他死了么?” 林温温带着怨气地瞪向顾诚因,“顾子回,我如今落到有家不敢回,好好一个闺阁小女娘,又是拿剪刀扎人,又是扯谎骗人,还不都是因为你!” “再说……” 她忽地顿了一下,语气虽还强硬,但明显声量低了下去,“你说过要将我明媒正娶的,你再没有履行诺言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