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绝了他,祝京墨望着她跨过门槛直至消失不见,久久的才收回目光。 “瑶瑶,待下次,你可没法走了。” 祝京墨敛起无害表情,嘴角勾起阴鸷笑意。 后山老翁垂钓,花白头发,旁边篓子里空空如也,他也没有鱼饵,却乐得其中。 方才给虞瑶解签的老和尚,已经坐在他旁边了,盘腿打坐着,日光落在他身上恍如佛光,很是圣洁如普渡众生的佛。 “师父,无为方丈。”祝京墨去到后山,站在他们背后不远处,拱手行礼。 “坐。”老翁的声音沙哑,好似喉咙曾经受过伤一般,但浑厚十足可见是个练家子。 祝京墨从善如流坐在旁边位置,也是光溜溜的鱼竿垂钓,讲的是一个晃水戏鱼。 “师父,边关调动,有一猛将虞同殊履历战功,用兵神速,年初一战收复三座城池。” 祝京墨老神在在握着鱼竿,“按理他是要荣升职位,最低也是游骑将军,但有消息传回来由京都圣旨出发,虞同殊将要被派往关州当节度使。” “节度使是关州最大的军事长官有实权,对虞同殊而言岂不是升,怎会是降。” 老和尚摸着白胡子,他虽不闻天下事可身为天下人之一,又岂会什么都不懂。 况且…他与身边之人是旧交,落得如此境地,双眸失明,双脚具断,与当今那位置上的人息息相关,至今还在暗中追查是否真的永绝后患死了,自然也会关系到般若寺。 “关州是许贵妃的主家之地,今关州太守为许贵妃堂兄,许家在关州盘踞已久势力根深蒂固,而许贵妃正当荣宠在身,风头一时无人能比,许家更是无人敢惹。虞同殊过去表面实权实则寸步难行,稍有不慎就会落得尸骨无存境地。” “据我所知,许贵妃有孕了,但消息藏得很严实。若是一举得子,京都局势将会变,许家是要在许贵妃产子之前铲清障碍。” “虞同殊此人刚正不阿,若是光负责带兵打仗是好手,可遇到暗示投诚站队的事,他这性子决定了会是首一个被动。其背后也是要动在京都的虞老,两家表面还算和睦,但虞老早就对许家作风颇有微词,也算是站在对立面了。” 祝京墨的信息网很广,只是他平常藏得太深了,在家中是聪慧有礼的秀才郎,在书院是卑微讨好的农家子,在外头便是善良无害的书呆子。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讲的就是他这张善变的脸,和善于算计的城府。 隐身于市井里,伪装于普通人,更加方便他行事,而不是高调于众人眼目之中。 老翁听出了言外之意,“你想保虞家。” 有夺嫡之局自古胜利者就是踩着皑皑白骨上位,位置站得越高,更容易粉身碎骨,即便想居于中间不站,可本就身处漩涡又如何独善其身,得不到就会被毁掉。 “是。”祝京墨直言点头,“我想娶虞家姑娘为妻,这是我的私心。但大义上讲虞家能人辈出,为国为百姓都是极好的官员,若是就此被害,将会是大华之失。” 老翁爽朗大笑,他偏头时是一张还不算苍老的脸,可双眸已失明,他拍了拍祝京墨的肩膀,“你小子难得也做一回性情中人,为师还担心你年纪轻轻的就和老秃驴一样看破红尘了。” 当年他是被人追杀后逃到此地走进深山里躲藏捡到的祝京墨,方才三岁的年纪,说话已经有条有理,面对豺狼虎豹也没有哭。 他虽失明了,可耳力很好,觉得这小娃娃天赋不错,就出手给救了下来。 那时候他问怎么会来到山里,三岁的祝京墨就是说,是父母和大哥带他进去他们就走了,他抱着香炉,里面插着一根香,尤其诡异阴森。 小小年纪的他换上最新的衣裳,眉间点着朱砂,就像是个菩萨坐下的仙童般。 老翁当时惊讶了,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故意将孩子遗弃在山里供给野兽吃。 再问要不要跟他走时,小祝京墨却摇头了,说要回去,要保护爹娘和大哥的安全。 虽看不见,可老翁也能听出来他说这话时毫无起伏的冷漠,完全不像三岁孩子的情绪,当下就收为徒,且给护送回去。 否则再怎么天资聪慧的妖孽,三岁年纪也不可能在深山里从虎口脱身走出去。 这些年来,祝京墨的成长速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老翁很高兴,他的眼光不错。 “你这老匹夫,说自己徒儿就罢何故扯上贫僧。”老和尚吹胡子瞪眼的脾气也大。 老翁摆手,“我还不是看你一把年纪的就开始讲大道理,年轻那会儿也没见你这般爱唠叨。”脾气比他还要冲。 “那是你过于愚笨,学了二十年还是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