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娘子送来此处!” 宇文峙命人滚出去,阴沉着脸,再转到屋中一方屏风后说道:“你不必急。我不信那人能一手遮天,难道是皇帝不成!” “你等着!我在金吾卫里也有交情不错的人,等我叫来,寻个由头,用缉拿盗贼的借口进去搜人!” 他说完就走。 “等等!” 絮雨叫住他。 她不愿这样做事。声张太大。而且,从方才那管事的讲述来看,买断玉绵的人,来头确实大,比她想象得应当还要大,连陈思达如此身份地位的人竟都不敢为难。 “你是瞧不起我?”宇文峙顿时恼羞成怒。 “你莫误会!”絮雨安抚。 “我寻她,是因她是我的故人,而非仇人。她本就不愿出来,你若这样强行闯进去,即便找到人,我又如何和她见面?” 宇文峙听了,面色这才转好些,皱眉恨恨道:“那怎么办?我这样叫,她不来,硬的,你又不答应!” 絮雨的目光落在房中对面南墙上的几轴侍女图,没有回答。 他望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脸色又转不快。 “莫非你是想寻姓裴的来帮你忙?他比我脸面大,能压住那背后的人,是也不是?” 絮雨回神:“我要找他帮的话,还等到今日?” 宇文峙被抢白,轻哼一声,倒也不言语了。 “我有个办法,可试一试。”絮雨忽然说道。 “你叫人给我取笔墨。” 宇文峙不解,但立刻命人准备。很快笔墨纸砚送到。絮雨当场伏案作了一画,请宇文峙相帮,叫方才那管事将画转给玉绵。 宇文峙好奇窥了一眼:“你在纸上画甚?” 絮雨将画拿开,避过他的视线,卷了起来。 “务必私下转递,交到她的手上。勿叫旁人知道!” 就在片刻之前,她受墙上那几幅美人图启发,想到周鹤,继而又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画的是她幼时随卫茵娘去胡麻饼娘子家中买饼的情景。 若那位名叫玉绵的秋娘真是茵娘,她一定能猜出来送画的人是谁。 第34章 画送出去后,絮雨回到皇宫直院,一边继续穿行在昭文馆学士院,一边等待着那边的回应。 次日,没有消息,再一日,也没有消息。 第三天,她的心已不由地从起初的紧张盼望慢慢转为了沉落。 以常理而言,送出画的头几日里若是没能收到回复,后面就更没有希望。最大的可能就是找错了人。 当然也存有另外一种推断,玉绵确是茵娘,但她已不愿和昔日的人再牵上关系了,不欲和她见面。 晦雨潇潇如线,织满了长安黄昏的天空。 絮雨还在学士院西阁深处的角落里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不觉间,目光又一次地投向阁外的某个所在。 那一座矗立在皇宫龙头高地上的琉璃殿便是皇帝潜居的紫云宫。雨水迷蒙,雾霭缭绕,隔着重楼和叠殿,它看起来是如此的遥远,高不可攀。 “下值!下值!” 又结束了一日枯燥的事,耳中传来此间值吏催人离开的带着几分轻松的声音。 絮雨闪神,将动过的图卷一一归位,走在光线昏暗的高大而沉朴的书架中间。 隔着几堵墙架,两名打扫归置的宫监一边做事,一边低声议论着一件事。 明日便是寿昌公主的降诞之日。 每年到了这一天,百官额外休沐,簪星观内设坛打醮,为公主求福禳灾。 不但如此,宫中各院下这些一年到头辛劳不停的宫监也无须做事。故此刻那二宫监浑身轻松,喜笑颜开。 “……圣人明日也会亲自去的。”一人语气颇为笃定。 “你怎知道?”同伴疑惑发问。 “听说簪星观内设有禁地,常年有人洒扫,就是为了恭迎圣驾。圣人追念昭懿皇后,明日又是公主降诞之日,怎会不去?”那人解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