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递巾。 皇帝再看她一眼,没立刻接,问道:“你有事?” 絮雨摇头:“无事。方才从直院出来,想着出宫前,来这边看看。” 皇帝轻轻哼了一声:“有话就说。当朕不知道你吗?” 她从小就这样,有事要求她的定王阿耶,就会变得殷勤小意,处处讨好。 絮雨确实怀了几分目的来的,见被道破,也不隐瞒了,道:“阿耶可知白天婉婉来过?” 皇帝道:“你二人鬼鬼祟祟来了,又走了。何事?” 絮雨忙摘清自己:“不是我,是婉婉有事。” “她寻朕何事?” “她说宁王要给她定亲,嫁于裴二。无论是谁,她都不嫁,又听闻阿耶你好像答应宁王赐婚,很是伤心,故来求阿耶,想禀明心意,不愿这么快便嫁人。来了知道阿耶跟前有大臣在,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便回去了。正好我来看阿耶,也就顺便替她在阿耶面前说一声。此事,阿耶还是劝劝宁王为好,强扭的瓜不甜。” 皇帝听罢,碗里的粥也不吃了,啪地搁到案上,“你是为了说这个,才来这里看朕的吧?” 絮雨断然否认:“我本来就打算来看阿耶的,方才顺便想起来,说了这个事。” 皇帝盯她:“怎的你这么关心此事?你就这么希望她婚事不成?” 絮雨无辜的睁大眼:“阿耶你在想什么?此事和我有何干系?我为何希望她婚事不成?何况,裴二此人,此前对我颇多照应。他若能结下这桩婚姻,我只替他高兴。我是看婉婉在我面前哭得甚是可怜,心意更是坚如磐石,这才顺口提了一句而已!” “万一婉婉真的想不开,日后出个什么事,宁王到时恐怕后悔也晚了。”她又说道。 皇帝端详她,絮雨忍着心中涌出的阵阵羞耻之感,若无其事,一动不动地任皇帝打量。终于,见皇帝收目,淡淡地道:“裴家儿勉强算得是人中龙凤,此事若成,对婉婉的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如今年纪小,不懂事,你作长辈的,不可一味纵容。她既听你的,你回去当好好劝她。况且,此乃宁王家事,朕做不得主,你更不要管!” 絮雨不再争辩,垂目,低低应是。 皇帝望着低垂螓首的女儿,面容渐渐又转为柔和,道:“你也饿了吧?阿耶看你瘦得很,你要多吃些才好。这粥寡淡,你吃不来。阿耶记得你小时候爱吃金乳酥,蜜汁鹅,阿耶这就叫人去做,还想吃甚,都一并告诉赵中芳。你再陪阿耶坐坐,等用过饭,出宫也是不迟。”说着就要叫人进来。 便是端来龙肝凤髓,絮雨也是半点都吃不下去,闷闷道了声不饿。 天色发昏,赵中芳正在殿外准备掌灯之事,方听到皇帝呼唤,走了进来,还没开口,见公主已起身,说要赶坊门了。她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叮嘱皇帝早些休息。 “听说阿耶常常昼夜颠倒,太医说,此举有损气血,为养生之大忌。” “阿耶一定不要过于劳累。我先出宫了,留太晚,会惹人猜疑。” 在皇帝皱眉投去的注目之中,她退了出去。 出宫后,絮雨随着满街归家的人,骑马匆匆赶回永宁坊。 裴萧元还是没回。 不止如此,当晚,絮雨睡睡醒醒。然而,和昨晚一样,她没有等到人回。 他依旧一夜不归。 第三天,虽然宋伯康叫她继续休息,但她早早地又赶到皇宫南院值事。这个白天,李婉婉没来,但却派了个随从,经宫中的熟人给她偷偷递来一个消息,说她阿翁派人盯她,将她关在了屋中,不许她出门,原因是议婚好似还在继续,她快要急死了,催问絮雨这边到底有没帮她把话传到。 傍晚又一次降临。 这一回,絮雨赶在百官衙署落锁之前出宫,径直寻到陆吾司。 快到的时候,远远地,她就看到了已经三天没露面的裴萧元。 他应当刚从外面回衙,下了马,人就站在大门外的步阶之下,背对着絮雨,正与司阶刘勃和一个参军在门外说着话。 正是官吏着急下值、路人争道归坊的时刻。黄昏的街道乱纷纷的,全是往来不停的车马和人流。 絮雨没有立刻过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