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睹兽人是如何剥夺他们的自由,父母、亲友,甚至是昔日关怀她的长辈们无一倖免,在兽人面如同脆弱的玩具般,任由牠们轻轻一挥便失去了性命,弱小的毫无反抗之力。 牠们单方面地屠杀着村庄内的雄性人类,随后活捉尚能生育的雌性人类,或是还未成年的雌性幼儿。 幽怨的悲鸣响彻整个山谷,刺耳的哭闹回盪在熛火之中。 她不可能忘记是不允许遗忘,深深刻落在脑海中的画面。 兽人人类诞生的起源,同时也是将人类一步步紧逼至绝望的源头。 无庸置疑,她憎恶着兽人。 夺去她唯有的幸福与平和,这群毫无慈悲之心的兽人。 但是,高贵至上的这位大人是例外。 没错,她馀生的信仰——黑山羊大人。 艾丝特不知要是没有遇见黑山羊大人,她是否能安然无恙地摆脱追捕的狼犬,甚至像此刻这般因有着黑山羊大人雌性的头衔,她才能在兽人主宰的世界中拥有着最为奢侈的“与雌性兽人相当的”权利。 侥倖之下,躲过了成为纯种的繁殖工具,或是被关进专门人为生产雌性的养殖场,又或者沦为非法实验下的项目之一。 她不是没有想过救出那些被带走的雌性人类,而宽容大度的黑山羊大人也察觉出她的想法,因此命令白唇鹿执事也就是平日里艾丝特称作先生的雄性兽人,负责寻找这些被政府分发给各个纯种、养殖场,或是实验室的雌性人类。 与昔日的亲友、村民单方面的见面后,艾丝特又一次理解到那份“自以为是的天真”。 别用着那份“自认为的善意”为他人作出选择。 早在他们被政府麾下的军队捉获时,她就应该知晓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何等地狱的日子,而她天真地误以为她能向黑山羊大人拯救她般,拯救这些往日与她一起欢笑、生活的同胞们。 殊不知,他们绝望的面容在瞧见她时,只会吐出那淡淡的几个字,无非就是杀了他们,又或是给予他们一个解脱。 最终,她的意志,也从拯救转变成了,夺去他们性命的凶器。 与其继续遭受无理、道德伦丧、下作的对待,还不如投入永远的长眠。 虽然大多数并非她亲自动手,但是间接性地杀害是等罪的。 艾丝特很清楚明白,她的馀生只为黑山羊大人,而这双沾染血腥的手也将在她气绝后,在冥界中一一向他们赎罪。 对于纯种而言,甚至是处在最上位种的黑山羊来说,牠在视线触及时就已经嗅闻到平日里在府邸中不曾出现过的气味,同时牠身为兽人的直觉也可以说是警觉早在与会客室相差几百公尺的狼到拐角,便已知晓今日的贵客有三位,其中有一位可算是故人。 “主人”站在会客室门扉前的白唇鹿兽人便是艾丝特称作“先生”的专属执事,兼任整座府邸的管家。 “难得有雷契尔没法应付的客人。”黑山羊换上了一袭黢黑的三件式正装,黑白交加的长发由艾丝特织成长辫子,垂落在牠笔直优柔的身段之后,黝黑的左手下紧握的是一隻羊头的纯银拐杖,以至于牠行走的每一步总会多出那矛盾的第三声。 白唇鹿执事——雷契尔,在主人尚未抵达会客室前便已经保持着恭敬低头的姿态,因此牠根本没有瞧见主人那带着玩笑的面容,只是直勾勾地注视着停在自己视线中的那双漆黑皮鞋。 “非常抱歉,主人。”雷契尔深知主人不喜外人的打扰,更别说是帝国政府重用的军团首领们,凡事与那群自私自利的上层有所关联的人物,主人都是秉持着拒绝会客的道理,但是今日来者毕竟包含了狮鹫元帅,是雷契尔绝对无法私自下决定的访客。 “没关係” “来,雷契尔,开门,让我见见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黑山羊知晓雷契尔的难处,牠总是欣赏着雷契尔的细心,就连此刻牠也很是满意于雷契尔并未私自阻止三位客人的登门拜访。 不愧是牠雇用将近四十年的专属执事,将事情都妥贴地处理。 房门在雷契尔按下后,轻轻地向前敞开。 三位身穿着帝国军装的雄性兽人纷纷转过头来。 锋利的三双眼珠,此刻正直勾勾地望向这位号称年纪超过百岁的古老纯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