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投毒杀人了。” 曲颂今紧盯着她的神色,关注着她的反应,最后面那句,好像是说给秋露听得,但是她并没有意会到,反问,“你叫我上来叙的就是这个吗?” “自然不是,”他咳嗽了一声,将视线从她因为休息不好而显得分外憔悴的脸上移开,“昨天,我在琼鹤梦遇到秋乐了。” 秋露登时睁大了眼,她支起身子凑上前,“你说什么?” 惊惶,是他很乐意在别人脸上看到的一种表情,担惊受怕,彷徨无助,意味着开始投降。他同秋露见过不少次数,明面上,背地里,大多数时候她都很平静,甚至更多时候,带着高高在上的势在必得,第一次的脆弱,展现在那辆马车里,自己跟她说,早就有人刻意接近了秋乐。 还有一次是现在。 不可思议,大多数像死水一般平静的人,两次的惊惶都是因为那个弟弟。 她确实很在乎他,但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个人,也许是更在乎的是,会不会连带着秋家,他曲颂今不是和秋乐一个年龄层次的人,他想,自己应该冷静点。 曲颂今藏在桌子下面的手用力地捏了捏昨天秋乐留给他的布包,布包还是昨天那个模样,他不敢拆开,曲颂今知道那是什么,精致的木雕遮掩在薄薄的布料之下,他掀开之后会发现是被原封不动退还的自己,被拒绝的自己。 太可笑了,他究竟在想什么,别忘了,不久前这秋家小姐还给自己强灌下一瓶药,以便自己为其所用,他那零星的心动,只是因为生理上的暗流涌动,并非真的对她…… 曲颂今的面容上恢复到顽心院第一眼的冷漠,他毫无起伏地说,“南方灾情愈加严重,暴雨洪水虽然止住,但是其他的问题逐步扩大,太子党还在暗渡陈仓,偷换赈灾粮,不过,这也是一次机会,赵起元如果能顺利解决,且将太子的走狗一网打尽,将能迅速让他站足朝野。皇后这边……” 他略一顿,然后依然平静地继续,“现在流民四窜,民不聊生,只要将灾情布置成天谴,那此时正是议论‘凤压龙’的好时机。” “布置?南边灾情泛滥,流民冲破晋安,是你们做的?” 曲颂今冷哼一声,“你以为为什么之前我同你说,我和赵起元道不同不相为谋。” 结合之前齐闫的话,是否有人恶意烧了仓库,给流民东上的机会,将灾情蔓延至晋安,秋露突然想通了,什么叫草芥人命,这便是草芥天下人命。 易王的路是不是要总要通过死人来实现。 “秋乐呢?他在里面的角色是什么?”如果只是看到秋乐,曲颂今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他。 “引导百姓想到天谴,总是需要付出一些努力,赵起朗任命秋乐前往西边部署了。” 赵起朗、西边、部署、天谴…… 易王利用流民的事已经足够让秋露惊心,此刻听到秋乐彻彻底底地加入了这些事,她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太子平庸,但皇后不是傻子,如果让她发现一点,那是不是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脑仁更为严重地抽痛起来,这是长时间思考担忧不得休息的结果,她难以支撑,手支在桌上捂住脸。 “西边的部署,由秋乐统筹,东边的部署,梁回铮即刻安排,他也会一路南下,同他主子会和,就算事发,也没有人会怀疑他去做什么。百姓的命是顾不上了,只望这次能一脚把皇后太子踩死。” 如果踩不死,秋乐跑到明面上,死得不仅仅是他自己,顺藤摸瓜牵扯出来的就是秋家。 必须一击中的。 “不够,如果只是民间的那些,不够。” 曲颂今看不见秋露的神色,只感觉她格外的疲惫,“上位者都不在乎百姓的命了,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听他们‘凤压龙’的抱怨,只有事关他们自己,身居高位的人才会警惕起来。通达海需要安排人在天象上做文章,还有后宫……我想办法,牵太后入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