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前厅,开两扇连门,停倚在红木柱上,不久有人拿走,怕弄湿厅堂前的仍然干爽的石板。 “秋言,伞放我屋吧。” “好。” 秋言收起伞,定步不动,见陈暮江望着里屋,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叔叔阿姨都不在,糖糖在偏厅玩。” 肩膀放松,睫毛轻放下来,陈暮江看眼时间,偏头问:“吃过饭了吗?” 秋言笑回:“吃过了。糖糖确实饿得早,晚饭我就先给她做了吃的,中午饭倒还好跟着一起吃的。” “麻烦你了,秋言。”陈暮江颔首笑笑。 秋言摇摇头。 家里开饭总比陈暮江独居晚一小时,每次回来时,她总要调下饮食习惯,她怕糖糖不习惯交代秋言先给糖糖开小灶。 大人可以为规矩忍忍,做些调整,但小人她想惯着。 “姐姐吃过了吗?”秋言问。 “吃过了。” 陈暮江看看秋言,觉得人好像长高了,想想年纪好像和裴轻舟差不多,但裴轻舟比秋言高些,还要瘦些。 身形一高一低,两人抬步去偏厅找糖糖,路上聊着天。 “姐姐这次回来几天?” 秋言印象里,陈暮江回家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今年这是第一次回家。 她心里大约知道陈暮江不怎么回家的原因,但碍于身份,不好多问。 “明日工作结束后就走。” 陈暮江双手放进风衣侧兜,走过一截石板路便观望几截连廊外的房景,感觉陌生又熟悉,像回家,更像走亲戚。 两只眼睛对新添的物件持有好奇,对一成不变的植株满怀亲切。 秋言听话倒也不失落,笑着说:“我马上要上高三了,老师说我应该能考晋大。” 晋大是省属高校,全国排名前5,陈暮江都考不上。 “那明年就该高考了吧?” 拐过连廊,到了露天区,陈暮江拿伞撑起,秋言跟在一侧,两人踏过六个隔断的石板,进入偏厅的过道,没雨后,才又接上话。 “是啊,明年就高考了,我还没想好学什么专业呢。”秋言背起手,跟在陈暮江左边,过道靠雨的一侧。 陈暮江抖抖湿漉漉的伞,笑说:“可别让我建议。” 给一个人的人生做建议,太有风险,要为其选择承担不计其数的隐性风险,且无任何投保。 到达偏厅。 秋言不再搭话,接过陈暮江手里的伞,看见糖糖正跑过来,给陈暮江指了指。 “小姨——!秋言姐姐——!” “秋言你回去睡吧,我照顾她就好。”陈暮江摸摸糖糖的头。 “好,明日几点叫你们吃饭?”秋言朝糖糖笑笑。 “不用麻烦了,明天早上我不在家吃饭。”陈暮江蹲下来问糖糖:“你是要等我工作结束后来接你,还是明早就跟我一起走?” 糖糖思考了一会儿,说:“明早走的话是不是可以见到舟姐姐和青哥哥?” 断网一周了,还是CP脑,陈暮江无奈笑笑,说:“是,但是要6点就起。” 发布会是上午9点,从郊外到市区约莫一个半小时,算上琐碎时间,保守点儿要6点起,糖糖通常睡到9点起,陈暮江是不确定她愿不愿意。 “行,”糖糖抬起小脸又对一旁的秋言说:“秋言姐姐,那你也别做我饭了,我也不在家吃。” 陈暮江被逗笑了,她说不在家吃是因为不想让家里阿姨起早单独给她做饭。 秋言在家里很自由,做饭这种家务活可做不做,给糖糖开小灶是陈暮江交代过才给做的,糖糖这话意思是吃一次秋言做的饭,就把人当她御厨了。 一时不知道该夸还是该笑。 陈暮江抱歉地看看秋言,但秋言不觉有什么,很爽快的应了声:“好,知道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