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桔探头,会意嘲笑:“多大人了,还能跑错屋。” 不认大路就算了,屋里才多大点儿地儿,还认不全。 裴轻舟欲拿枕头砸安桔,被躲开,攥攥手里的枕头,又放下,眼里含怨地瞪着陈暮江。 但陈暮江只挽发笑笑,从门口走开,留一抹裙影。 糖糖茫然看着三个大人。 雨过后的路上人多起来,踩着雨痕能闻到湿气,还有丝冷气,钻进人有些乱季的衣服里。 每逢换季的街上,衣服总是被人乱着穿,像是新季节对旧季节的调逗,显露在每一个人身上,然后由父母亲人或者爱人朋友来提醒:天凉,该加衣了。 今天陈暮江加衣了,但她并不是受人提醒,只是在触到裴轻舟的绒衣时,觉得该加衣了。 没有很矫情,非要人说出口的提醒。 “三杯橙汁,一杯热拿铁。” 浅灰色卫衣,里面搭了件衬衣,陈暮江习惯性地掏出积分卡。 店长热络说:“陈老师来了啊,我们积分卡活动结束了,我送个章给你吧,看你也不是用来换杯的。” 她就没换过,只是给裴轻舟买一杯会盖一个章,是种记录,可以某天拿来讨债。 “那谢谢啦。” 雨刚停,饮品店人比较多,陈暮江在店里等,车上的裴轻舟和糖糖没下车。 一个是不太方便,怕被认出,另一个是怀揣心思,伺机良久,俩人共同点是都有怄气。 副驾的视野总比后排宽阔些,裴轻舟外出乘车总是后排居多,后排一方小窗看到的好似永远没有陈暮江的副驾多,哪怕去再多地方,去多远。 “舟姐姐,你不是要拍新电影了吗?”怎么有时间睡小姨的床? 糖糖趴着身,小手搭在副驾车椅旁,头发是陈暮江给辫的两个小尾辫,翘翘的搭在肩上。 “新电影还没到我戏份呢。” 而且,原取景地因江北几日大雨,导致积水太多,没法用,在找新的取景地。 苏晚黎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先去取空镜和其他戏份的镜头,裴轻舟的镜头要等新取景地定下后才开拍。 “喔…” “怎么了?还有话要问?”裴轻舟侧头看她。 糖糖是想起来那晚在陈家问陈暮江的话,没被回答,而且吃早饭时,陈暮江和裴轻舟接近无言的状态。 她在想,是吵架,还是不喜欢。 “你跟小姨吵架了吗?” 刚问完,主驾迎进一簇冷气,陈暮江上车,递橙汁给裴轻舟。 半糖常温,中杯,悬在主副驾间,后排一双小眼睛盯着看。 裴轻舟看一眼,想接又不想接。 最后还是接了,不接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喝到。 她伸手接过,拿出,找吸管,猛扎一下,“嘭”的声音在车里转一圈,也不喝,端端看着。 陈暮江没说话,又把其余两杯递给后排的糖糖,她用余光扫一眼裴轻舟,又咬吸管去了。 是还气着早上的事呢。 “去网球馆?” 司机问车上二位乘客。 后排的糖糖感觉到凝滞的气氛,不说话,陈暮江斜头看裴轻舟。 戴了耳钉,小小的在耳上,头发错开一点就能看到,很晃眼,像隧道里对向迎来的车灯。 裴轻舟今天暂时是没工作的,姜迎因为简笔画的事,给她减了点通告,把资源挪点给其他人,她倒也不在乎,少点乐得清净,只是想着该去找趟易成。 发动机一直嗡着,左转向灯在表盘上一亮一暗,配着声响,都在等副驾应话。 “嗯。”她答。 而后,方向盘打半圈,回正,左转向灯灭掉,车轮碾着地上奚落的雨星子,驶向网球馆。 网球馆是陈暮江常年来的,会员制,不用担心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