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看向陈暮江,微欠身地抬了手,眼含深意。 陈暮江没看出那深意是什么,也没抬手去握,淡淡瞥了眼黢黑的指隙,抬步说:“第一天就拍骑马的戏?” 上午与刘总见面时,她向人要了剧本看,第一天根本不是什么骑马的戏份。 唐伟伸出去的手空了一会儿,刘总见他挺尴尬的,拉住人跟上陈暮江的步子,心里也有几丝嘀咕,因为上午见陈暮江时,人十分谦逊有礼。 “戏嘛,怎么拍不都是个拍?顺序不重要,重要的是导演说了算。”唐伟半笑不笑地说。 这话多层暗示,陈暮江听懂了,停步半,看向从唐伟腿边跑过去的黄狗说:“也是,你嘛,吃什么都是吃。” 她是说狗改不了吃屎。 不说出来,是觉得狗不应该被人牵连着挨骂。 唐伟迷糊了,听不懂什么意思,自己的话也没被正面接招,略微不爽:“陈编有何指导?” “指导谈不上,我是想确保别出什么大新闻,嘉禾刚被收购,应该不想成为总公司的重点关注对象吧?”陈暮江扫量二人,视线最终落向刘总。 这个重点关注的含义,刘总当然懂,就是把他撤掉,换成总公司的人,保证收购后的控制权。 而他同意被陈氏收购的条件是保证公司不被裁员,给他足够的管理权,这一切的前提是,营收足够好看。 大新闻,要不得。 “那是那是。”刘总笑呵呵地应。 唐伟一脸不平,眉若折线,太粗,看着更像糊上去的黑芝麻糊,没有形状。 他说:“能出什么大新闻?” 没人理。 陈暮江回头间,撞上了裴轻舟的目光,像是两柄长剑,剑身交锋一霎,火光流溢。 就在此时,马惊了。 “吁——吁——!” 裴轻舟回头一看,程暃被马颠得找不到头,旗头歪掉,整个人摇摇欲坠,围了一圈人,但都不敢靠近。 “让开!” “哎!江舟老师!很危险!” 她猛地推开前面的人,冲进马场,花盆鞋跑不快,干脆脱掉,看到马术指导师,拽衣服般,拽住人往程暃那边跑,陈暮江远看到这幕,撇下唐伟二人,快跑过去。 马嘴在人脸前跳,长鸣嘶叫,震耳欲聋,程暃失去重心,眼花一片,像个失去地球引力任人摇摆的娃娃。 马术指导师被拽着跑得上不来气,低头一看,人小姑娘鞋都脱了往前冲,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着鼓了劲往前冲,但仍没跑过裴轻舟。 她不顾一切地跑,逃命般地跑,号召般地跑,跑到眼前飘忽,耳边失声,仍在跑。 淡水红色旗衣在膝盖上一顶一顶,一下一下渐渐变成血红色,一滩接着一滩,耳边出现忽远忽近的声音。 在说。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小舟。 她抹了把眼湿润的眼角,迎着一束光,说来得及,来得及,来得及。 怎么会来不及呢?叶然姐姐。 她说,这次我没有等啊,推开人和撞开门是一样疼的,扔掉鞋和拿起刀是一样勇敢的,怎么会来不及呢? 一个男声猛地出现:你来不及了,她已经死了,你摸摸,她是不是凉的?你喊喊,她回应你吗?你看看,你腿上是不是都是她的血? 她流着泪说,张坚滚啊——我来得及——来得及——一定来得及!M.XIape.COm